就好像……她和父親都是她這個優秀女人的累贅。
洛柒音隔著那少年一段距離坐下,小聲說道:「我媽接近更年期有點暴躁……」
對方終於抬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裡還有一絲疑惑,似乎他剛才走神,什麼也不知道。
真是一個奇怪的人……
這是洛柒音對奚澤的第一印象。
夏去秋來,人生碌碌,洛柒音第二次見到他是在開學後,對方轉入了她所在學校的高二,比她高一年級,居然還被評選成什麼校草。
一群無聊的人,都快升學了還這麼能搞事,不過聽到自己是校花,覺得那些人還是有點眼光的,畢竟她可是整個學校最靚的崽。
回家又坐上了同一輛公交,最近有意無意總是能夠碰到他,洛柒音簡直想去某名山弄個轉運符……
奚澤是一個看起來冷漠難以近人,實則很單純的人,只有洛柒音這樣覺得。
兩家隔得近,難免會有所交集,漸漸也成為了熟人,而真正的故事似乎是在她高三,奚澤大學時開始。
十月銀杏葉鋪滿柏油馬路時,他向自己告白了。
洛柒音在那瞬間感受到了滲人的寒意,可是那種感覺很快消失。
剎那間的錯覺讓她忘記了立刻拒絕,疑惑地看向周圍,奚澤看出了她的猶豫,眼底閃過黯然,離開前讓她好好考慮。
回到家後,她遠遠看見母親拿著剛做好的點心去隔壁,洛柒音本能地往旁邊一躲。
她很想……媽媽能夠對她好一點。
以前她罵自己成績差,她便努力穩定在了全校前十;她說自己不會說話,她就進入了學校辯論隊,漸漸變得令人刮目相看……
她學了鋼琴舞蹈繪畫……可不管怎樣母親依舊冷冷淡淡,於是她也覺得沒意思,就不再拼命。
在媽媽走遠後,洛柒音躡手躡腳溜進家,還沒有半分鐘就響起敲門聲。
她打開門,外面是一個滄桑男人,衣服洗得發白也沒有換新的。
他見自己笑了出來,十分燦爛,拿出一個不大的盒子,說道:
「生日快樂。」
原來今天是她的生日啊。
「不喜歡嗎?等爸爸發工資了,給你買個大蛋糕。」他見到洛柒音黯然的神色,不知所措地伸手,想摸摸她的頭卻又縮了回去。
女兒已經大了……
「才沒有,很喜歡!」洛柒音壓制眼角鼻尖的酸澀感,抱過盒子,笑起來時有兩個甜甜的梨渦。
「爸爸你今天工廠不用上班嗎?」她疑惑地問道。
她的母親是一個舞蹈家,父親卻只是一個平凡的工廠技術人員。
但是她更喜歡爸爸。
她沒有發現父親瞬間的僵硬,他笑著說道:「想著你生日,又快高考了,便請假陪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