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名字筆畫少,寫起來很簡單,兩三秒就能寫完。
家裡的書房比我公寓裡的大得多,旁邊還有一張大桌子,平時供我爸拿來畫畫用的。
擺設其實跟之前都沒差,我總是坐在這裡,被罰著練字,或者被罰著解題。
我爸媽對我的關愛豈止是少呢?或許就只有一點而已。
他們只會要求我做到完美,以滿足他們作為父母的拿去炫耀的私慾。
隔壁的霍靈書考了高分,他們也要我考高分,稍微低了一點,就會讓我更加認真,不准我出一點錯。
方圓他們考完了試,進步了點,家裡就會給予很大的言語上的鼓勵。
但我爸媽從不會這樣,他們會給我買東西,給我拿零花錢,卻也不會稍微說一句好聽點的話。
我在他們眼裡,永遠也比不上他們的朋友的孩子。
他們肯定是愛我的,但是不怎麼表現出來,反而對我更加苛刻。
我曾經也試圖說過這個問題,我希望他們對我的關愛,稍微多一點。
可是呢,到最後換來的依舊是被罰在書房裡解題練字,不做完就不准去找方圓他們玩。
現在卻要求我,放棄許洛也。
我能做到才怪了。
我的眼眶禁不住變紅了點。
「你是個聽話的孩子。」不知道過了多久,我媽這樣說道,「你從小就聽話。」
我吸了下鼻子:「所以呢?」我看著她的眼睛,「所以我現在二十七八,在你口中我還已經三十了,也要聽你的話嗎?」
「憑什麼呢?媽。」
「憑什麼你和爸總是想著操控我的人生,讓我走上你們想叫我走的路。」
「你們為什麼,每次都不想著問一下我的想法,尊重一下我呢?」
她的語氣平靜:「讓你來公司上班,你說你不想來,我們沒尊重你?你說你不想讀博,我們也沒逼著你讀,我們沒有尊重你?養你近三十年,你自己聽聽,你現在說的這些話有沒有點道理!」她說下去,不再平靜,一雙眼睛瞪了起來,「讓你找對象,你沒找,我們也就是催一下,想給你介紹都被你直接拒絕,這叫不尊重你?」
「你倒好,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想結婚,實際上卻喜歡女人。」
這畫面著實有些難堪。
她說的這些話,一字一句不落地進入我的耳里,引起了一場不亞於八級的地震。
我媽說著自己捂著臉,聲音從指縫中穿出來:「我早該猜到的,但是就是一直不想信,不願信。」
我微微仰頭,緩了緩淚意:「可是,這就是事實啊。」
我可能是瘋了,說的話越來越像炸/彈:「我把人家小妹妹都睡了,總得負責不是。」
我媽又放下手,她沒有流眼淚,只是鼻尖微紅,眼角的皺紋似乎加深了點。
她張了張嘴:「餘悸,你好好想清楚,是不是要跟她過一生。」她說,「我不否認,在我的考驗之下,她過了關,是個很好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