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之後我就被打暈了,醒來便是第二天,這其中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清楚。」
「你在敷衍老身?」老太太盯著袁雙卿。
袁雙卿也望回去,誠懇的說:「我怎麼敢敷衍祖母?」
老太太不信,冷笑道:「你有什麼不敢的?你都敢半夜爬牆,還把邪祟帶進府里,你有什麼不敢!」
「半夜翻牆是我不對,但我也沒本事帶什麼邪祟進府,祖母,您一向明察秋毫,事情還沒清楚,不該就這麼定我的罪。」
袁雙卿把明察秋毫四個字咬得極重,毫不畏懼的與老太太對視,只在心裡暗暗說服自己:阿白不是我帶進來的,她本來就在府裡面,阿白也不是邪祟,阿白是善良的鬼,她只是比我們先行死去,少了一副皮囊罷了。
本質上又有什麼差別呢。
袁雙卿這般想著,便更加心無愧意。
老太太微昂著頭,眼皮子低垂睨著她,緩緩說道:「既然如此,那你就把你脖子上的木墜摘下來吧,你能摘下來,我就信你這一次。」
袁雙卿下意識摸到脖子上的紅繩,把木墜拽出來握在手裡,腦中快速閃過一個疑問:為什麼要摘下這木墜?
老太太已經到了怒髮衝冠的邊緣,為何會因為一個不值錢的吊墜,而選擇短暫的退讓,這是讓袁雙卿一時想不明白的地方。
老太太眯著眼睛,把她的反應看在眼裡,篤定地說:「你猶豫了,還敢說與那鬼無關?」
袁雙卿張著嘴,表情有一瞬間的呆滯凝固,她的眼睛裡划過複雜的暗光,而後又像是被點燃了一絲火光,跳動著,變得異常清澈明亮。
阿白……阿白她還沒事……
袁雙卿手指縮緊,握著墜子的手仿佛燙了起來,連同著心也一起滾燙,那種由內至外的慶幸幾乎就要透出,但她硬生生克制住了。
她沒忘記這是在什麼場合,更重要的是,他們想讓她摘下木墜,一定不是因為什麼好事,若猜得不錯,這瓷瓶樣式的墜子裡,有能威脅阿白的未知物。
袁雙卿只能繼續裝傻:「這木瓶子跟了我很多年,我從未將它拿下來,若是祖母真的想要也不是不可,等我跟小瓶子好好道幾天別,再把它給您。」
張子忠頗為無語的看著她。這丫頭拖延時間的方式真挺無賴的,而且話語間也漏洞百出,偏偏面上瞧著卻是十成十的正經。
老太太可不信這番說辭,見她還虛以委蛇,頓時大怒,也不管袁雙卿和她那層血親之情,命門外家丁將九節鞭請來,又叫人把袁琪也一併叫來。
張子忠微皺眉頭,還想為袁雙卿博上一搏:「老夫人,她畢竟是個女兒家,若是身上留疤,恐怕不好啊。」
「這是我的家事,你還是別插手了,」老太太擺擺手:「她不是個有骨氣的麼?我就家法伺候三十鞭,若是肯乖乖聽話,便中途饒了她,若是不肯……」她神色有些倦怠:「三十鞭一過還死不了,便趕出府去,也算成全了她和那邪祟在一處狼狽為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