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雙卿咬了一下舌尖,嘗到痛,這才克制了衝動,看到媚娘擔心的樣子,怕是事情嚴重,自己卻還在想著一些別的事,太不應該。
兩人走的很快,不一會兒就到了地方,門沒關,袁雙卿大老遠就能聞到隱晦的血腥味,再往裡進,血腥味越來越濃。
屋裡放著浴桶,浴桶邊緣的地面上有著一大片驚心動魄的血紅,黏稠的血還沒有乾涸,滴滴答答蜿蜒到了床邊。
袁雙卿走到床邊,此時的張婉婉再也沒有了白天時的那一股疏離的氣息,她衣不蔽體,被子勉強搭上腹部,鎖骨處好大一片蒼白的肌膚都露了出來,因為失血過多,嘴唇烏紫發乾,頭髮上有些濕,末端還在往下滴水。
袁雙卿粗粗看了一眼,便輕輕托起張婉婉的手腕,她的手腕被白色的布圈了一道有一道,有些雜亂無章,這應該是媚娘情急之下做的,但是血染透了布,這些布料並不能完全止血。
袁雙卿二話不說,直接把床單撕下一塊,緊緊扎在張婉婉的手臂上,對不知所措的媚娘吩咐:「去藥鋪里抓止血的外傷草藥,再抓些內服的,要快。」
媚娘連連點頭,出門時因為心急還絆了一跤,又立刻咬牙爬起來。
袁雙卿把綁在張婉婉手腕上的白布拆下來,頓時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看起來柔弱,對自己倒是真的狠,割開的地方皮肉都向上翻起,可見傷口有多深。
她俯身為張婉婉把脈,沉吟片刻,不禁又是一嘆。
失血太多了,不容樂觀。
袁雙卿沒有閒著,這麼晚了也沒必要去把別人都叫起來,她拿著燈盞去小廚房,開始燒水。
長曦從牆壁的縫隙里走出來,由透明變為實質,她站在袁雙卿身邊,看著她笨拙的燒火姿勢。
袁雙卿的心情其實不大好,她擔心著病人的傷勢,可是抬頭看了長曦一眼,卻仍舊勾出了一個牽強的笑容。
長曦俯身摸了摸袁雙卿的腦袋,輕聲說道:「她會沒事的。」
「你去看過她了?」
「嗯。」
長曦站直身體,把燈盞拿在手中,燈光照耀著袁雙卿秀美的側臉,長曦認真的看了片刻,等袁雙卿似有所感的轉頭看她時,便自然而然地移開視線。
等鍋里的水開始沸騰,媚娘也帶回了藥。袁雙卿為張婉婉洗了傷口,上草藥止血,又用乾淨的布為她包紮,期間媚娘一直在旁邊看著,也插不上手,只能幹巴巴著急。
袁雙卿做完這一切,又給她診了一下脈,囑咐媚娘將草藥分三批熬煮,今晚連夜便要熬一鍋出來,服侍張婉婉喝下。
袁雙卿伸了個懶腰,準備回到自己的小院子裡,走了幾步,又回頭看了一眼長曦。
長曦扶著床榻的欄杆,正低頭看著張婉婉,袁雙卿又有些不高興起來,但是今晚她都生了一次莫名其妙的氣了,再來一次顯得自己有些嬌氣,便壓著心裡那絲不舒服,說道:「阿白,你要跟我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