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雙卿咬著蒼白的唇角,看著他們,心裡有些怪異和好奇。爭鋒相對的兩個是她最親近的人,她一直都希望他們和平相處,然而真的走在一起,尤其是背著她說話時,她便有些焦躁起來。他們在說些什麼?為什麼還不結束?
袁雙卿張開嘴,大聲喊道:「阿白!師父!」
光是這幾個字已經用盡了她所有的力氣,袁雙卿有些氣喘,頭腦昏沉。她覺得身上很冷,可是臉又好燙,像是兩個極端。
袁雙卿不太確定那兩個人是否有聽到,她有些支撐不住了,想就此睡去,忽然覺得自己被納入了一個微涼的懷抱,肩膀和腰被兩隻手穩穩摟住。
袁雙卿意識模糊,但仍然知道這是長曦,於是把額頭貼緊她冰涼的脖子,這才覺得有了一絲舒服之感,下一刻,陷入了安穩的昏迷中。
張子忠拎著燈疾跑過來,有些氣喘:「這丫頭怎麼跟過來了?」
長曦橫抱起袁雙卿,目光從她身上略薄的衣服掃過,略略皺起眉頭,一個閃身,人已經踏在十米開外,迅速往匪泉山莊而去。
袁雙卿連夜高燒不退,匪泉山莊燈火通明,張子忠在門外來回踱步,低氣壓驚得大夫大氣也不敢出,可憐他睡得正香就被人從被窩裡撈出來煎藥,現下眼睛都是腫的。
冬銀和媚娘張婉婉都被驚動,有的守在袁雙卿身邊,有的則去燒水。
這是媚娘和張婉婉第一次遇到長曦,她不再對其他人隱身,也不去理會他們,沉默的像是一塊寒冰,她坐在那裡,威嚴自盛,把浸了冷水的手帕反覆搓洗,一遍一遍不厭其煩地為她擦身降溫。
媚娘和張婉婉互看一眼,都在猜測她的身份。
袁雙卿被抱回來的時候全身冰涼,現下正好相反,渾身滾燙,汗從脖子上流到枕頭上,從後背黏到裡衣上,濡濕了一片。
長曦駕輕就熟去柜子里拿了換洗的衣服,一遍一遍幫她換下濕透的,媚娘則把她的枕頭換下去,除此之外她們不敢近身,因為長曦的氣場很冷硬,渾身上下寫滿了生人勿近。
袁雙卿一直叫熱,她已經沒有什麼意識了,全憑感覺推著被子,或是模糊間去抓長曦的衣袖和其他地方,一遍一遍反覆道:「你別生氣,別生氣……」
長曦拉住她的手,道:「你好起來,我就不生氣。」
袁雙卿不知是聽清了還是未聽清,手上仍舊一直抓著能夠抓在手裡的一切,她半睜開眼睛,目光卻不如以往那般澄澈,一片混沌:「阿白,我難受,好難受……」
「哪裡難受?」
「不知道,不知道,抱抱好不好……抱抱我……」
「好。」
長曦比平時更加順從,她把袁雙卿額間濕透的細發撩開,隔著被子把她抱起來撐在懷裡,旁若無人的親了親她的額頭。
張婉婉出去端藥了,只有媚娘還陪同在房間,看到這一幕,驚訝的張大了嘴,她聽到有人推門,看了一眼,便快速走過去在張婉婉手裡接過藥,連藥汁都灑落了一點。
這有些手忙腳亂的樣子讓張婉婉有些吃驚,但媚娘此時也無心解釋,對她說:「你先在外面等著,我馬上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