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曦頓了頓,輕聲道:「為什麼一定要這樣?」
「有時候你就像握不住的風,主動且自由,我沒有選擇的權利,你來了我就開心,你走了我也只有伴著燭光等待,所以我沒有安全感,」袁雙卿把頭埋在她脖子下,輕喃道:「就算你不能陪我,至少要讓我知道,你依然在我身邊。」
長曦眼裡閃爍著微弱的光暈,她隔著帽子撫摸了一下袁雙卿的頭,聲音酸澀:「傻姑娘……」
她有些後悔了……
後悔自己做的決定。
可是,感情並非一時慰藉,而是生生世世的貼合。情感與理智,終究是理智占了上風,這並非愛的不夠,而是愛的太滿罷了。
長曦回過神來,感覺到袁雙卿正在用額頭蹭著她的脖頸,像一隻毛絨絨的小花狗,她不舍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把她拉開,挑眉笑道:「既然你已經同意了,是不是可以開始實施了?下去吧,莫回頭,我的小姑娘很堅強。」
為什麼一定要如此……
袁雙卿又開始動搖了,可是她仍是咬了咬牙,任由長曦一束紅綾將她放下去。長大的基本也包含了言而有信,任性從來不能讓一件事變得長久。
袁雙卿執著燈籠往前走,恍然間她想再回頭去看看那道身影,可是停了一下腳步,便聽到身後長曦緩緩地說:「卿卿,明天見。」
這是約定嗎?袁雙卿心情因這一句變得格外平靜,她勾起唇瓣,最終還是沒有回頭,只是向後揮了揮手:「阿白,明天見。」
又一夜,長曦秉燭陪著袁雙卿,而袁雙卿正在看詩經,很久沒有翻過去一頁。其實她無心書上的內容,比起詩書,倒是更加喜歡去偷偷摸摸觀察長曦。
袁雙卿去年過年時送給長曦的玉佩,長曦一直沒有拿出來過,也沒想好做什麼圖案,現在閒來無事,長曦邊陪著袁雙卿,邊把玉佩拿了出來,用小刀在上面慢慢刻磨。
歲月在長曦身上留下了美人風骨,即便是一道側影,都能讓人看痴。
「阿白……」
「嗯?」長曦百忙之中抽空看了她一眼,而後又低著頭搗鼓玉佩。
袁雙卿故作傷心:「玉佩比我好看嗎?」
長曦只是搖頭,等磨平了一處溝槽,這才抬頭認真凝視著她:「我怕一心二用,不小心削出一道無法彌補的痕跡,會前功盡棄。」
袁雙卿無所謂地說:「那又有什麼關係,壞了就壞了,你別累著自己,若是真不行,再送你幾個便是。」
長曦無奈道:「知道你財大氣粗,但這是新年禮物,意義不同。以後你送我再多玉,都不如十四歲這年送我的這個璞玉來得珍貴,所以,我自當倍加珍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