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袁雙卿吃完午宴回來,袁家下人已經埋頭將老院子拾掇了出來,袁雙卿聽著下人的匯報,神思有些恍惚,忽然推開臥室,果然見桌子上什麼也沒有了,頓時面如死灰,急道:「那桌子上的東西呢?收哪去了?」
那下人一愣:「是……是什麼東西啊?」
袁雙卿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說什麼,頹然坐下,道:「沒什麼……沒什麼……」
冬銀把一切都看在眼裡,打發了下人離開,關上門,跟著坐在了袁雙卿身邊,袁雙卿看了她一眼,似是有些難堪,又轉過頭去。
冬銀少見她少有的出現孩子模樣,又憐惜又心痛,低聲問道:「少主可是放不下阿白姑娘?」
袁雙卿倒也坦白,道:「是放不下。」
冬銀欲言又止道:「其實……」
袁雙卿看著她:「你想說什麼?」
冬銀道:「我總覺得阿白姑娘不是那種人,也許,她不辭而別,是因為有不可言明的理由,我們外人不太懂,可是也能看出來阿白姑娘對您是真心實意的。」
袁雙卿垂下眼瞼,道:「你不懂。」
「冬銀有哪裡不懂?請少主明示。」
袁雙卿沉默片刻,卻只是自嘲笑了笑,只撂下一句:「其實我也不懂。」
她站起身來,冬銀卻以為袁雙卿要離開,情急之下叫道:「少主!」
「我不走,」袁雙卿似笑非笑地睨了她一眼,復又重新坐了下去:「想拿酒喝而已,剛才在酒席上想喝一口酒來著,卻要假裝正經,忍得我好苦。」
冬銀知道,自從阿白姑娘消失後,袁雙卿就迷上了喝酒,只是喝的不多,每次都是淺嘗即止,沾一沾味道才能心安,冬銀主動給拿了酒壺過來,遞給她道:「我還記得當初,阿白姑娘走後,你頹廢異常,卻不肯說明緣由,但只不過三日,我就猜到了大概原因。」
袁雙卿贊道:「是啊,你最聰明。」
她抿了一口酒後就放下酒壺,道:「她走後,我也陷入了瘋魔,我和她之間的感情,終究是沒有逃過師父的眼睛,我還記得當時他質問我時,我斬釘截鐵的承認,氣得師父吐了血,他說我執迷不悟,說他早就知道阿白會走,還說阿白之所以離開,就是因為想要糾正這錯誤的感情,我知道阿白不會這般想,她既然答應與我在一處,何苦再讓我痛苦?可她也確實真真正正走了,給我餵了酒,騙了我的木墜,消失的一乾二淨,她走後很長時間,我才漸漸緩過來,也越發覺得淒涼,我們之間,僅存的不過只有一些能睹物思人的玩意罷了,即使再珍藏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