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煥最終允許袁雙卿見他一面。
看到張子忠腹部纏繞著一層一層的紗布,整張臉都沒有血色,她的心臟都在抽動,痛到麻木。
她拉著張子忠的手,看著他從昏昏欲睡中清醒。
袁雙卿流著淚跪在床頭,說道:「徒兒不孝,徒兒……要去找阿白了。」
張子忠聞言,緊緊攢住她的手,急促喘息著:「不……師父不許你再見她,她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阿白了,你……你會被她傷到,你看看我的下場。」
袁雙卿急忙道:「師父,她不是有意要傷你的!她當時…只是……」
袁雙卿低著頭,說不下去了。
張子忠緩了一口氣,道:「雙卿,師父待你如何?」
袁雙卿似是知道張子忠要說什麼,更加哽咽:「師父待我如親生,雙卿無以為報。」
「那師父要你答應我,不再找她,」張子忠說得太急,劇烈的咳了一聲,牽動了腹部的傷口,他捂著小腹,難受地皺起眉頭,在袁雙卿擔憂的目光中,硬是把要說的話說完:「至少……至少在師父還在的時候,你……你不可以去找她。」
袁雙卿搖著頭,半句話也說不出。
「雙卿,為師受了這傷,怕是也沒有幾年好活,你,你答應我,答應我!」
張子忠腹上的血滲透了紗布,袁雙卿看著那些血,整個人都在顫抖,仿佛又回到了崇華公主墓,又回到了那個冰冷漆黑的空間,滿是絕望。
終究……還是答應了。
沒什麼的……
她不去找,但阿白說過會回來,她便相信她。
這之後她被急送入宮,張子忠被救回來也只是作為一個威脅袁雙卿的工具,被留在了袁府之中。
袁雙卿走回房間,拿起桌上的煉兵書,坐下翻開。
縱使她千般不願意為永誠王朱鏡做事,可是為了師父,為了能活著見到長曦,也只能無奈妥協。
袁雙卿研究著這本書,直到過了半個時辰,感覺頭暈腦脹,才捏了捏鼻樑,放下書後下樓,掀起一處牆上的畫卷,按下牆壁上的一小塊凸起,打開其中的暗門,而後循著台階往下踏去。
到達地面後,袁雙卿拉了旁邊的閘,火油被摩擦點燃,照亮了這個地方。
這是一處地下寢室,沒有其他暗門和房間,一目了然的廣闊面積,幾乎囊括了整個凌波殿。
到處都是鎖鏈,到處都是鬼魂。
看到袁雙卿後,有些鬼表情木訥,有些鬼則攪動著手上的鎖鏈,想要撲過來,顯然,這些還沒有被馴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