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伸出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恍惚間明白長曦為何那般喜愛摸她頭髮。大概當時心情是一樣的吧?像只搖尾乞憐的小奶狗一樣,由不得叫人不喜歡。
如今前後顛倒,伊人不在,獨留她一個人惆悵。
袁雙卿心情低落下去,拍了拍女孩的腦袋,起身回了書桌前,囑咐她下去走走,熟悉地方。
又這般了無趣味過了一天,皇帝命人送來了空白的黃符,要來人轉告了一下對於進程遞進的高興之情,袁雙卿也沒有說什麼,拿了黃符回閣樓上,而後沾了紅色墨水,開始認真寫符文。
這期間,魚逢生雖然不知袁雙卿在做什麼,但到底不敢打擾,只是默默端茶送飯,而後便在一邊不敢亂動,偶爾眼角餘光瞟過符紙,發現上面紅色墨水留下的紋路密密麻麻的,又十分複雜,不禁對袁雙卿更加好奇。
某天,袁雙卿寫好了一張黃符,吹乾了它遞給小姑娘:「這個符能保命,你拿著放在貼身處,可別弄丟了。」
小姑娘在宮裡呆久了,知道好奇心害死貓,便什麼也沒有說,謝過之後鄭重地將它擱在胸口衣間。
袁雙卿整天沉醉在枯燥乏味的研究中,終於能將符籙純粹熟練的寫完整,她知道,若是現在就開始煉製鬼將,應該也有七成把握。
袁雙卿進地宮裡看望父親時,想起袁煥曾說過,袁鄴就是不想繼續研究煉製鬼將,生怕這邪法禍害蒼生,這才會被朱鏡殺掉,這次,同樣是為了蒼生,更是為了女兒,心甘情願被煉成無心無情的鬼將。
她想得多了,等能做了,卻沒辦法真的下手去做。袁雙卿尋了一個由頭,此事又拖延了下來。
皇帝聽著下面的匯報,反而不急,慢悠悠對袁煥說道:「活著的人比死了的好,她會想通的。」
「可是齊哀帝的大軍已經……」
「大軍壓城之時,就是我那侄子的死期,」皇帝停下批註的硃筆,低聲呢喃道:「大齊……早該結束了。」
第八十七章
天氣開始炎熱起來,夏天初見端倪。
袁雙卿在院子裡的榕樹下擺了桌子,小魚逢生端著果茶上來,袁雙卿一邊喝茶,一邊看書,顯得怡然自得。
忽聽一聲悶響,袁雙卿一抬頭便看到有人從牆頭栽下來,袁雙卿起身正要發作,忽然覺得這人的身影有些眼熟。再細看,認出這是小公主。
袁雙卿再次見到公主,略有些驚詫。
公主從地上起後拍著身上的草屑,被袁雙卿一直看著,便有些兜不住漲紅了臉,嘟囔道:「你看什麼看呀……」
袁雙卿唔了一聲,明知故問:「難道又迷了路?」
「我……我隨便出來溜達溜達,這是我的家,我想去哪都成。」
魚逢生剛開始就覺得她眼熟,一聽這口氣,頓時想起來對方的身份,連忙跪下去行禮:「奴婢參加公主。」
公主隨意地看了她一眼,問袁雙卿道:「你不是一直一個人住這裡嗎?這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