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備好了!”又是齊聲回答。
“好,我們出發!”
安樂帶隊走在最前面,兩隊學生跟在後面,體育老師分別護在兩邊,從府邸里出來一路向城南走去,看起來浩浩湯湯,引來兩邊路人圍觀。男女生分別著整齊統一的制服,統一的鞋子,男生一身制服襯托得他們格外朝氣蓬勃,女生個個都像小公舉,誰都想到之前這裡大部分的孩子都還是淪落街頭無家可歸的孤兒。即便是忍者出生的孩子,一身同樣制服站在裡面,仿佛就是普通的孩子,遠離了血腥跟殺戮,他們同樣擁有屬於這個年紀的純真,只不過是忍者的現實令他們必須早熟。
奈良鹿新一副懶洋洋的樣子,實際上卻在暗暗打量隊伍,不得不說制服的確是神奇的東西,一眼看去感覺都不一樣了,族徽是把一個個家族區分開的標誌,而統一的制服模糊了家族與家族的界限,叫人心生恍惚。奈良鹿新知道,這支隊伍里一定有人跟他一樣因為眼前的畫面心有感觸,不是只有他一個人恍惚了,平日裡總是暗中針鋒相對的眼神廝殺氣勢較勁沒了就是證明,這個時候大概誰都沒有這個心思吧。這種感覺,不是身處其中不會明白,心在顫抖。
奈良鹿新自嘲,還真是被同化了,大逆不道驚世駭俗的言論聽多了,身份高貴的存在都被一口一個辣雞智障的罵,他都有些想不起當初一開始聽到那些的時候是多麼驚悚不敢置信,扒一扒那些傻逼大名,分析貴族背後的利益鏈,細數那些農民起義,講解社會發展的必然性等等,感覺整個世界觀被摁在地上碾壓了一遍又一遍,睜眼看世界,豁然如夢初醒的感覺,重組後自己都快要不認識自己了,這驚人的效果簡直就像被用了幻術,現在如果聽到某個大名貴族的傻逼行為,心裡罵句媽的智障毫無壓力。
奈良鹿新知道自己沒救了,已經回不去曾經那個敬畏大名貴族的自己,雖然依舊是個忍者,思想上卻跟以前有著天壤之別,正是因為察覺到自己的這種變化,他才會再三思考後主動跟安樂搭話,他神聖的思想殿堂已經快被紛涌而出的思緒擠爆了,腦子太靈活就是容易多想。
他也思考過為什麼自己的接受力度這麼高,變化這麼大,這麼快,簡直魔障了,最後得出結論,大概是因為,他作為忍者接受的更多是力量上的培養,工具不需要太有思想,太有文化素質,他的祖祖輩輩都是這麼來,作為愚民政策下的被統治者,對世代統治土地平民的大名貴族心懷畏懼,然後自稱為老師的這個人,強硬往他腦子裡灌輸了許多東西,把統治者高貴的麵皮扒下來扔到地上踩的粉碎,告訴他這些都是由什麼構成的,為了維護統治而包裝上去的東西一旦被扒掉,就再也回不到過去。
她說她想成為一個偉大的教育家,他信,這猶如幻術般的教育水平,整天蹲在家裡吃瓜完全是浪費。
一隻手伸到奈良鹿新眼前晃了晃。
陷入自己思緒的奈良鹿新回神,一看是安樂,懶洋洋的抬抬眼皮,視線不經意觸及某個地方,觸電般連忙收回,竭力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
“一邊走路一邊發呆,要是前面有個坑你會不會一腳踩進去?”安樂收回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