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這早餐未免也太豐盛了吧。
她和幾個師兄弟四人齊坐,各式菜餚堆滿了長桌,大約有三十多個骨碟,但是這還沒完,下侍還在往上端,大有要拼出滿漢全席的架勢。
殷墟再淡定,看到這一桌菜也淡定不了了,拿起筷子就夾,懷裡的布袋動作比她還利索,伸出肉爪一個勁扒拉菜往小嘴裡塞,太遠拿不到的,就揮著爪子指揮,殷墟只好放下吃食先幫它把菜挪過來,兩個人就跟餓死鬼投胎似的,愣是在短時間內把桌子上的菜解決了一大半,看得周圍的人一陣目瞪口呆。
一邊的蘇青漁用手袖遮住臉,不忍直視。
青陽道人無暇顧及這裡的情況,他被幾個道友圍起來敬酒,喝得暈暈乎乎。
傅欺霜與她不在一桌,看到她這樣吃法,想過去又覺不妥,便打消了念頭,只是神情略有責怪,可惜傳達不到正吃得愜意的殷墟眼裡。
「欺霜師妹。」
傅欺霜循聲望去,卻是個不認得的男子。唇紅齒白,算是難得的佳公子。
出於禮貌,傅欺霜微笑著輕輕頷首,就移開了視線。
那男子卻不打算就此止住,反而湊過來,打開話匣:「欺霜師妹,你不認得我了?」
傅欺霜淡淡地看著他,明顯是沒有印象。
男子露齒一笑,絲毫不在意她的冷淡:「七年前青陽師叔帶著你來暮蒼派做客,你腿腳受傷,是我抱你去醫治。」
傅欺霜轉念一想,便記起這人是暮蒼派的大弟子安秋澤,昔年她不過二八芳華,由青陽道人帶著她與師妹一起去暮蒼做客,本只是點頭之交,後來與師妹玩鬧間被她推了一把,害她跌落山崖,剛巧被安秋澤撞見,當時不顧男女之嫌,便抱著她去尋醫。
這件事過去多年,傅欺霜早已淡忘。那時事出有因才會肌膚相觸,拋開男女之防,她對他也是心有感激的,豈料今日安秋澤舊事重提,又左右有人,這話都被盡數聽去,也不知日後會被傳成什麼樣。
傅欺霜心中羞怒,面上略帶薄怒地抿抿唇,不欲多談:「那日真是多謝。」
佳人如此冷淡,安秋澤心有不甘,看了對坐的殷墟一眼,面帶憤然:「那日殷師妹害了你,我原以為青陽道人會重責她,卻沒想到……」
傅欺霜面色一變,冷冷打斷道:「那日是我自己不小心,與師妹無關。我敬重安師兄,也請安師兄不要胡言亂語,壞我師妹名聲!」
安秋澤自七年前一見傾心,今日終見佳人,想過來傾訴衷腸,卻不料遭到斥責,不禁又羞又怒,但他為人深沉,事事不喜形於色,沉默片刻便道:「是我胡說了,師妹勿怪。」安秋澤倒了兩杯酒,一杯遞給她:「我且敬師妹一杯,聊表歉意。」
傅欺霜卻不受:「安師兄言重了,師兄即便敬酒,也該敬我師妹。」
一而再再而三的被拒絕,一般人都受不住,更何況是天之驕子、暮蒼派內定的未來掌門人,他當即冷笑三聲,道:「看來欺霜師妹不肯給師兄一個薄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