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又清醒了不少。
隔著手機屏幕,光靠文字,她無法判斷出邢梟說出這句話時究竟是認真還是在開玩笑。
這句游泳健身,有點類似於推銷。
邢梟吱呀吱呀地推著一輛破破爛爛的小本田的形象突然在安夏卿腦海中飄過,小本田後面還奮力拖著一間家徒四壁的房子,房子裡蹲著一隻布偶貓,旁邊還站著面容模糊的三個人影,兩女一男,是邢梟的父母和妹妹。
——邢梟是他們家下一代的希望,幾乎全家人的目光都落在他身上,由此可知他現在的壓力有多大。
而且他現在是一個京漂人士,工資不一定能抵生活費,還要往家裡寄錢,可不就要做兼職嗎?
【安夏卿:你在健身館做兼職嗎?】
【邢梟:……嗯】
安夏卿不知道這一次的六個點有什麼含義,她只瞥了一眼,注意力並沒有放在省略號上。
藍碧最近經常對她提起運動減肥,再加上邢梟朋友圈中絕佳身材照的刺激,安夏卿也對運動減肥產生了些微興趣。想著邢梟剛好住她樓上,人也挺不錯,安夏卿感覺自己可以適當照顧一下他的生意。這算是雙贏的買賣。
【安夏卿:那你能兼職一下我的健身教練嗎?按照市場價付錢】
又隔了一分鐘,邢梟那邊才回復。
【邢梟:夏夏,你認真的嗎?】
【安夏卿:當然】
他可能有點不敢置信。
【邢梟:可以!榮幸至極!但錢就免了,不能收錢!】
不收錢哪能行?
俗話說得好,再窮不能窮農民,雖然邢梟不是農民,但他也是一大家子的希望,安夏卿說什麼都不願意不付錢,拉鋸來拉鋸去,最終邢梟含含糊糊地答應了,她才放下心來。
已經凌晨三點多。
安夏卿主動說了晚安,得到對面的回覆,便撕了面膜躺下休息。
房間內昏暗一片,月光和路燈燈光被厚實的窗簾阻擋在外。蓋著綿軟厚被子,安夏卿感覺心中很踏實。
大半夜的,她做了一件好事。她沒準能幫邢梟提高業績,也算是對得起粉絲的喜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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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安夏卿發了「晚安」,邢梟半夜三更撥出了一個電話,對面沒接,他連續打了五六個。
聽筒中傳來沙啞的嗓音,裹挾著起床氣,不耐煩地問:「誰啊?」
「我,邢梟。」邢梟搖著紅酒杯,盯著杯壁上的薄液,「上次你說的投資你的新健身房,我現在想好了,我同意。」
他打給的是前些日子找他一起開健身房的老同學。
對面大概安靜了半分鐘,正當邢梟以為老同學已經睡下了,正想出聲把他叫醒時,聽到他說了一聲「臥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