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夏卿眨了眨低垂著的眸子,大理石桌面反射的光在她的眼底映下稀碎光芒。
繼上回見父母時,答應了邢梟的追求申請書後,她第二次直面這種帶著曖昧氛圍的話題,心在指紋鎖被邢梟解開時就已經做好了準備。
眼眸沾染著笑意,她攏了攏長發,「是啊。」
邢梟剛夾起滑溜溜的燕餃,聞言,又掉了下去,猛地抬頭。安夏卿卻已經埋下頭吃飯,用碗擋住自己的表情,和暈紅髮燙的臉頰。
兩人各懷心事,接下來都沒怎麼說話,只能聽到碗筷的輕微碰撞聲,以及鐵柱的撓門聲。
安夏卿吃得不多,沒過一會兒便放下了筷子,向後靠到椅背上,靜靜地看著邢梟。
頭頂的水晶燈折射出絢爛的光輝,零零散散地灑在邢梟身上,原本偏淺的發色被暖黃的色彩一照,似乎變得更深了些,但他琥珀色的深邃眼睛反而變得淺淡,輕飄飄地落在人的身上,也能無端地生出溫柔的感覺。
琥珀色眼睛,配上這混血面孔,說是藍顏禍水都不為過,這樣的人如果是一個渣男,小姑娘分分鐘被騙倒一個連。
但安夏卿知道,他並不是。孟蘇蘇藏不住事,今天早上剛見面,把自己昨晚到今早遇到的事情統統倒豆子般說了出來,光靠形容和描述,安夏卿也能想像出這究竟是什麼樣的正人君子,正所謂人以群分,邢梟身邊有這樣一位朋友,他本人想必不會差。
正經人很容易偽裝,但氣度涵養卻無法在短時間內速成。邢梟雖然喜歡在言語中調戲安夏卿,卻始終堅守著雷池,不逾越半步,所有舉動和話語僅僅點到為止,不會讓人感到冒犯,卻也並不影響讓人臉紅心跳的效果。
因為這份尊重和自持,才是最讓人心動的。
安夏卿在心中默默做了個決定,現在只剩下等待了。
等待邢梟主動開口的那一刻。
臥房那邊突然傳出響動,默默無語的兩人像是同時被觸發了某個開關,齊齊向臥房看去。
只見邢鐵柱同志高昂地甩著大尾巴,踩著優雅的貓步,從次臥中昂首挺胸走出來,甩也不甩餐桌邊的兩人一眼,逕自走向金絲熊籠子,熟練地撥開鎖片,抬爪按住不停滾動的滾輪,滾輪中的金絲熊剎不住車,憑空跑了大半圈,從滾輪最高處掉了下來。
邢鐵柱同志不顧咕嚕正在眼冒金星,把它翻了個身,叼起它的脖頸肉,小跑幾步輕輕一躍,跳到沙發上趴好,開始日常洗菜。
邢梟:「……」
安夏卿:「……」
她現在總算是徹底相信了邢鐵柱同志原來真的會開門,她和邢梟第一次見面時,鐵柱開門跳樓真不是蓄意人為。
這貓成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