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梟下車,金江城為他打開后座車門,單手擋著車況,等他躬身上車,又把門闔上,快速鑽入駕駛座,驅車去公司。
邢梟打了個電話給安夏卿。
電話接通,對面傳來她又低又悶的一聲:「餵?」
邢梟心中一緊,「夏夏,你……哭了?」
安夏卿抵著嘴巴,輕咳一聲,「沒,剛才喝水嗆著了,咳了半天,現在嗓子還在癢。」
邢梟沒說話,顯然是不相信,安夏卿哭笑不得:「沒騙你,真是被嗆著了,剛才蘇蘇急剎車,我沒反應過來,灌了一大口空氣進去。」
「……哦。」邢梟訥訥地應道,「網上那些,你……我……」
預想好的所有說辭都堵在嗓子眼,他欲言又止,不知如何開口。
那天下午如果不是他把安夏卿從片場接走出去約會,安夏卿好端端地待在片場或酒店中,無論如何都不會被偷拍到這種畫面。
說到底,邢梟還是自責的,剛才的怒火是自責和憤怒交織起來的產物,兩相交織,一發不可收拾。
「這些東西不關你的事,你不用認為是你的錯。」安夏卿又咳了兩下,聲音帶著沙啞,「遲早都會公開的,只是時間早晚和方式不同的問題。」
「如果非得說有人錯了的話,我也難辭其咎,畢竟我是共犯。」
「所以呀,如果非得說有錯的話,我寧願選擇自欺欺人地相信誰都沒錯,說句不恰當的形容,法不責眾嘛。」
「……夏夏。」邢梟打斷她,「本來應該是我安慰你的,怎麼換成你安慰我了?」
安夏卿眨了眨眼。
邢梟的聲音從聽筒中傳出,被空調暖風所暖化,帶著說不出的溫柔。
「所有事情我都已經安排好了,幕後的主導者也會被揪出來,網上討論是無法避免的,你這幾天先別看微博了,也別出門,安安心心待在家裡,等風頭過去了,你再回到片場。」
「我也多抽空回家陪你。」
金總助挑著眉,偷偷瞥一眼後視鏡。
老闆帶頭早退可還行?
安夏卿垂著腦袋,低低應一聲:「好。」
出了這檔子事,她心中無疑是慌亂、不知所措的,殘餘的鎮定已經在與藍碧通話和發布微博後宣布告罄,所以恍恍惚惚中喝水,沒注意孟蘇蘇急剎車,狠狠嗆了一大口。
有藍碧坐鎮,幫忙部署安排,安夏卿對網上的腥風血雨還算有把握,但當人的心飄忽不定的時候,會本能地尋找安定居所和避風港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