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是事先準備了這風行梭,他現在就是一個標準的沙包,邊挨打邊漏氣那種!
少年完全沒想到,這意外遇見的山野小子看上去溫和可欺,發作起來卻狠辣如瘋狗——最可怕的是,他竟然能跟上風行梭的速度!
這特麼還是人嗎?
武正英心裡苦。
他如今不過四階,玄氣有限。
一旦體力用盡,無法繼續催動風行梭,那下場……
「大哥,別追了成嗎?」
少年幾近崩潰地轉過頭,朝關珩大喊道:「一個手環而已,我搶了你的,你可以去搶別人的啊!」
「又不是挖你祖墳,也不是搶你媳婦——至於這麼不依不饒嗎?」
聽見「媳婦」這個字眼,關珩腳下突然一頓。
他眼瞳微亮,不知想到了什麼,面頰上飛起一抹可疑的紅暈,耳根也漫漫染上瑩紅,眼神不由自主地朝腳下一瞥。
但再抬頭前行時,關珩的速度竟然又加快了一截!
武正英瞠目結舌:「你你你……你臉紅個什麼勁啊?」
怎麼看上去這麼可疑?
自己不會真的搶了這傢伙的媳婦吧?
從遇見這個小子開始,事情就怎麼看怎麼怪異。退一萬步講,如果、如果他所謂的「山中居住兩年」是真的……
如果他……真的不是參加考核的學生……
那麼荒野之中,廖無人煙,正值青春發育期、滿腔熱血的少年,一身精力無從發泄,身邊只有一根玉鐲,與自己修長的右手……
臥槽!
武正英頓時感到一陣毛骨悚然,手中玉環細膩溫潤的觸感登時變得十分彆扭,拿也不是,丟也不是。
肩膀上的傷口未曾包紮,一股股地朝外溢血,將他勁瘦的棕色騎裝染成更深沉黏膩的烏色。
「砰!」
胡思亂想之際,武正英一個不察,額頭狠狠撞在一根粗長的枝幹上。
凌亂木刺扎入額角,針扎般的刺痛驟然襲來。
眼球酸痛得幾近爆裂,武正英「嗷」一嗓子哀嚎出聲,手中銀梭脫手摔落,無聲無息,沒入下方膝蓋高的茅草叢中。
他的身軀也隨之墜落,重重砸在茂密的茅草中央,掀起一片柔軟白絮。
關珩緊追而上,身姿犀利如鷹隼,徑直朝摔倒在地的少年撲去,嗓音喑啞地喝道:「拿來!」
「給你給你給你,給你還不成嗎!」
武正英憤憤地喊了一聲,一手抱著腦門滿地打滾,眨巴著水光泛濫的眼睛,將手中玉鐲拼命朝遠處扔去。
他還有心思耍小心機,拋出手鐲時瞄準了一片荊棘叢。
此刻溫潤碧玉划過天空,無聲墜落,下方卻滿是棕褐色枯枝,遍體生滿短小尖銳的細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