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珩停頓片刻,低聲道:「……因為「漂亮」,「可愛」,都太普通了,太敷衍。」
「不用安慰我,」許婉兒撈起毛巾,使勁一擰,落下嘩啦啦一片水聲,「我知道我不漂亮,也不可愛。你都看見了,我真正的脾氣很暴躁,溫柔體貼什麼的……哼。」
「好了,」謝珩笑道,「脾氣暴也沒什麼不好,那個趙如皓不就很喜歡嗎?」
而且你心裡也有他。
可謝珩後半句沒說出來,許婉兒就像是受了刺激,反手一甩將毛巾摔在水盆中,大聲道:「誰要他喜歡了?」
謝珩:「……」
錯了,他無奈地想,不該提這個話題。
少年思索片刻,開口道:「婉兒妹妹,你家的刀場是怎麼回事,審核又是怎麼回事?」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
他好歹保留著曾經天才劍客的眼光,能幫眼前的姑娘度過一時難關,也算是報恩。
刀場之事,說來其實簡單。
許婉兒的父親本是當地有名的刀法大師,五品強者,手中有一六品刀術,平日靠開辦刀場,教人刀法為生。
在偏遠的小鎮裡,五品已經是難能可貴的高手,於是許氏刀場紅紅火火地開辦起來,與周邊幾個家族相交甚歡,求學者熙來攘往,絡繹不絕。
但許家父親有個奇異的規矩。
任何人前來求學,只教十天,十天一過,立馬捲鋪蓋走人。
縱是天賦過人、資質異秉,也休想他破例。
這規矩降低了收人的門檻,卻也將大量優秀的學子排斥在外。
因此後來,許婉兒的父親意外過世後,刀場連個撐得起門面的徒弟都沒有。交好的家族皆是惟利是逐之輩,見許家失去了高手支柱,立即翻臉不認人,以各種名義瓜分了武場餘下的資源。
短短半年,許氏刀場便已物是人非,從城中首屈一指的武場,墮落為幾乎關門的破敗產業。
這些還不夠。
現在,他們又盯上了武場的開辦資格,以及許家父親留給許婉兒的唯一遺物——玄靈宗免試令。
一家小城,習武之人數量有限,能夠開辦武場的數量也有限,許家父親憑藉五品的修為拿下資格證,每年依舊要面對上宗派遣下來的使者考核,若是考核不通過,資格證也會被收回。
玄靈宗則是當地一座修行門派。
謝珩拼命回憶自己見過的高等宗門名單,怎麼都想不起「玄靈」這個名字,又通過許婉兒的描述佐證,得出「這是一座下等門派」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