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珍不管郁柔瞬間變白的臉色,整個人看起來有些癲狂:「郁安遠不是你的兒子了,你就這麼生氣?那這麼多年,我的丈夫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丈夫了,我還不得氣死?」
她說完,郁柔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她看著坐在那裡的父母,只覺得心裡湧起一股無力感,如果不是因為高樂在她身邊,她恐怕要受不了了。
「你說夠了嗎?」郁寶全的聲音沉穩得有些嚇人,他抬眼看了韓珍一眼,眼中不帶一絲感情。
韓珍像是被他這個眼神刺激到了,咧了咧嘴角:「說夠了,怎麼樣?你有本事和我離婚啊!」
她像是篤定了郁寶全不會和她離婚一般,笑得肆無忌憚:「不敢吧?郁寶全,你也有今天。當初你在我爸面前是怎麼保證的,可是結了婚之後你又是怎麼做的?你以為我們韓家大不如前了,所以就好糊弄了嗎?」
「暴發戶終歸還是個暴發戶。」
這個詞像是一把匕首,狠狠地在郁寶全身上捅了一個窟窿。他惱羞成怒,抬手抓起一個被子,使勁地砸向了地面,仿佛這樣就可以宣洩出他所有的怒火。
碎片四濺,高樂眼疾手快地連忙拉著郁柔退了一步,把她護在了自己懷裡。
而本來端坐著的韓珍被突如其來的暴怒嚇了一跳,雖然碎片沒有傷到她,但是看到高樂緊張的樣子,她又看了一眼目眥盡裂的郁寶全,突然笑了出來,只是這一次她的眼角帶了些淚水:「郁寶全,你看看,二十多歲的孩子都知道護著妻子,你呢?」
郁寶全站起來,居高臨下地看了她一眼,沒有說話。他彎腰抽了一張紙巾,擦了擦自己手上的水跡,又一板一眼地將紙巾疊起來扔進了垃圾桶里:「孩子出院了之後,我會送到福利院去,你好自為之。」
說完,大步流星地往門口走去。只是他在路過郁柔的身邊時,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眼中的情緒讓郁柔有些想掉眼淚。
最終他沒有再說些什麼。
高樂不好說些什麼,只緊緊地攬著郁柔,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分給她。
郁柔攀著她的手臂,臉色白的不成樣子,她抿著唇看了一眼韓珍,過了好久,她強忍著開口問道:「媽,到底是怎麼回事?出院?郁安遠怎麼了?」
「出門玩的時候,拿著石頭去砸隔壁養著的狗,被咬了。」
韓珍的臉不再掛著冷笑,她像是看透了一切,說著和她無關的事情。
「那,那他……」
「他不是你爸的親生兒子,也不是我的,」沒等她問出口,韓珍主動說道:「有錢能使鬼推磨,買通個醫生又算得了什麼。」
「只不過,我沒想到這麼快就會暴露。」
「都是命啊,我還等著郁寶全看著他的兒子接了誠玉之後,突然發現不是親生兒子的那種絕望呢。」
她輕描淡寫,說出來的話卻讓郁柔害怕。
郁柔從小就知道,她的母親出身於名門,是個高貴矜持的人,所以哪怕她從韓珍這裡得到的母愛不像是其他小朋友那樣熱烈,她都會安慰自己這是因為母親的矜持。
可是如今,生活將她活活地折磨成了一個面目全非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