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他偷偷地下了床,也要蹑手蹑足地走出房间,脚像是被拉住一样,扑哧一声地栽倒地上,好不狼狈。
脚下像是缠住了绸缎,被一拉,拉到了床下,一条腿落在了叶泾渭的身上,那腿细白如藕,犹如是藕花初开时,还萦绕着淡淡的香气。
道长去哪儿?
叶泾渭着实委屈,小,小江姑娘,你昨,昨日把我弄得好疼,说着,便忍不住抽噎,一抽一哒的。
狐狸笑了,他俯下身,去挑起了床脚边那个人佯哭的下颚,未有人将你如此这般,这般如此过吗?
叶泾渭一听到提起这个,嚎啕大哭,小池都没有把我弄这么疼,呜,呜呜。
狐狸眼迸出了凶光,小池是谁?
与你一般,是个容颜姣好的女子。叶泾渭抹着眼泪,好不委屈。
听到此话,狐狸思量一番,后将他拉了上来,红绸将他捆成了半个粽子,犹如只待宰的小羊羔,又滚落在了床上,你竟不懂男女之事?
发生了那样的事情,竟然还将他叫做姑娘?
叶泾渭哭哭啼啼,我们虚山没有女弟子,何来经验,呜呜。
狐狸笑,又好气又好笑地摸了摸他脸上的泪,湿的,感应到泪水中带着伤心和委屈的情绪。你这是个小傻子未出口,便听见叶泾渭哇一声又哭道:
你们一个个哄我,呜,呜呜,我要回虚山,
狐狸见他哭得好不实在,解开了他的红绸,趴在他的身上,乖,道长不哭,
呜,你们坏,呜呜,
狐狸被他逗得不忍再在他身上如此这样,这样如此了。一番像是哄狐狸族未到百岁的小妖精一般,不哭,不哭,都怪我,道长如若再气,打我便可,
说着,一掌打在了自己的胸口上,顿时,鲜血落下了狐狸的唇角,好不娇艳,色若春花。
叶泾渭惊呆了,你,你,
狐狸说,你还有何不满意,打我即可,
再起一掌,叶泾渭连忙抓过他的手,不,不,打,打我,打我,我皮糙肉厚,打我便可,切不可伤了姑娘,
看着狐狸淌血,叶泾渭又气又急又心疼,一下子将昨晚如同从地下疼到天上去,又从天下疼到地下的感受全忘了。
只对着眼前的美人又摸又亲又哄:是我不好,我伤了姑娘的心,是我的错,其实,其实,姑娘与在下再多做几日,我,我便习惯,就,就不疼了。
狐狸缓缓地一问,当真?
还多做几日,这个人委实虚伪又可爱。
叶泾渭连忙点头,当真,我,我一定央求师父,让他答应我们的婚事,我,我会护你周全,不叫你,你嫁给非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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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大家中秋快乐,花好月圆!
第54章
到了学生的开学季, 也是拍片子的淡季, 片场的人手更不够了, 干杂役的人要多做一个人的活。尤其叶泾渭这种补缺的人,哪儿都缺人就补哪儿上, 更是忙得跟陀螺一样。
平时在片场总会见到一面,往往叶泾渭会跟他打上一个招呼。这下,连见到叶泾渭的面都少了许多, 他总是被安排去做那些埋头苦干的活儿, 例如起重机器,布置场地,计量材料,当司机接送演员等等。
叶泾渭在片场与服装师一同吃饭的时间也少了起来,若是他能和服装师一道吃饭, 定能碰上江浸川的。
但是他在别人吃饭的时间里去送演员回宾馆休息了, 自然也省去了吃饭的时间。
片场里,江浸川想着人物角色, 也想着那个人。
算来,已经有十余天没有和他见过面了。
匆忙得, 甚至一天只能看到他一两回匆匆的背影。消瞬即逝在面前。
有一日, 江浸川在片场中无事地空闲下来, 看见叶泾渭拿着一大堆衣服从院门往车里装, 于是搭了一把手, 衣服送去哪儿?
还, 还衣服, 从这里去也就车程十五分钟的事情,不用麻烦,我自己可以。叶泾渭惊讶,连忙抱起更多,怕江浸川帮他拿过多衣服。
片场向来都是这样,演员和工作人员有别,演员外貌、工资、似乎连社会地位也比普通的工作人员要高出一些两些,更不用提演员的心气。所以普通的工作人员与演员总是卑尊有序的。
玩不合,聚不来,更别说平时的交流。
叶泾渭和他两人把所有的衣服搬到了小面包车上,叶泾渭上去开车,江浸川上了副驾驶上。
叶泾渭一怔,听到对方很从容地系上安全带说:你送到那边也是要卸的,带上我,多一个人手。
那个人受宠若惊,用小小的声音:您下午没戏拍吗?
没有,江浸川说道。
那个人放心了一点下来,还是心不在焉,您不用背台词了吗,
我早背会了,平时也就看的是别的书。江浸川回答。
车终于发动了,安静的氛围。
两人把衣服送过去,未装卸下车的时候,下起了暴雨,半个世界像是天榻了下来,原本盛装了一水库的天,倒了源源不断的水下来。
两人只好等雨停了再去搬运衣服下车。
下了足足二十分钟,都未见雨小下来一些。
雨色昏暗,狂风大作的。
那个人趴在方向盘上,看着外面的雨,一会儿他又坐回车座上,枕着车座,江浸川看出了他,对他说道,你睡会儿,雨停了叫你。
那个人想了想,像是答应了,点点头,就枕靠在车座上,闭过了眼睛去。
江浸川口袋里有一本小的连环画册,巴掌大小,却特别厚,是他把那一系列全部钉起来,剪成同样大小,自己钉起来的。
他不时地翻动着,最外面的封面和封底是他用小铁板做的,为了是保护书。如果有残页快要烂了,他会用透明胶全部粘上,几乎每一页都给他胶黏上,做到了一种别样的保护。
他一边看着,偶尔抬头看看外面的雨势的大小,一边转头看那个人睡着的人。
那个人的头侧歪到车窗的一角,头发低垂,眼角是很温顺的下弧度,肤色虽然日晒雨淋晒黑了好多,却依旧是在许多人中显得白那么一些。
江一眼就能在片场中找到他。
江浸川手里的连环画不知道翻到哪里了,眼睛也不在画的身上,而是在他座位旁边的人上。一会儿,他抬起手,想把车内的温度调高些,不让那人感冒。
摸了好一通,他实在找不到面包车的空调开关。
然后像是碰到了那个人的放在腿上的手。
那个人的手稍微朝下地滑落了一下,江浸川抬头看他,他还在睡眠当中,眼睛阖起,显得睡觉都很温良。
江浸川看到了那只手,在深色的裤料上,显得是柔白的,虽然浸过紫外线的艳阳天里,但是手心稍稍外翻,让人看到他手心的线以及曾经在片场里重活累活里受过的伤疤。
江浸川伸出左手,勾住那个人的两根手指,那个人像是没有意识,手指微卷。任他的手去扣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