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浸的心湖上被无数白鸽掠过,落下一片巨大的、荡漾的、轻快的阴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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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因为工作的变动和适应,现在应该是恢复正常更新了。
第75章 番外
两人走在了冷清的庙会街上, 白日最光景的热闹街像, 一下子腾空了许多, 倒是像是为了两人铺出了一道空荡宽敞的鹊桥。
江浸酝酿着说些什么,言些今日天气真惠风和畅, 或是你眼睛很好看,再或是你平日都干些何事,又或是怎么前些天学堂没见你, 你到哪儿去了, 抑或是你之前逛过哪州哪县的庙会,你喜欢逛庙会吗,还或是你认为我如何,外貌如何,人品如何, 家境如何, 你有想法嘛等等等等。
结果转头一看,叶泾从地上不知道从哪儿捡起来的一个残肢断臂的空中猴子。
这空中猴子是庙会专门卖的玩具, 纸皮影似的外表,瞪着独轮车, 走在了一条水平由两只手拉开的铁丝上, 猴子的腿也会随着金银色片的独轮车转动而上下蹬动, 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五光十色, 由染了色的铁丝编绕成, 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看着眼都痴了, 江浸看到叶泾。
那猴子还是缺了条腿, 单腿蹬的独轮车,彩绘的缠绕着丝的纹路也因为行人的践踏而脏了好一些,不如商贩一早大老远而来,栓在双杆上的崭新得金光闪闪。
叶泾双手拉住可伸缩的水平铁丝,小猴儿从左边骑着小独轮儿悠悠晃晃地到了右边。
你不会看上这个了吧。
见他的嘴角微微不自觉地向上,有些全神贯注,不由听到他说话,回了神,转了一下视线过来。
江浸对上了他那双淡淡的,却因为对他叶泾来说是新奇趣怪的东西而产生了轻许喜悦的眼睛。
夜深花睡香冷(辛弃疾),撞入了叶泾的这双眼睛,不由得叫江浸想起了这句词来。不由心里悄悄盘算,若是年岁到了十余,便央了家长求分了屋契给他,他亦能成了一家主,也能够给叶泾的聘礼。
有什么好玩的,江浸伸手抽开了叶泾手里的空中猴儿,移开了彩丝猴,赶下回庙会给你买过新的,
语气慷慨不计,江浸努了努嘴,想把猴儿随手丢了,但眼尾瞥到了叶泾紧随猴儿的眼神,不由手一扬,呈在了叶泾的面前,你很喜欢这玩意儿?
叶泾眼睛依旧紧跟着彩猴儿,他对于自己的喜欢,不怎么深埋心底,很诚然地点了下头。
江浸看见他头颅上下稍一颔,犹如是听到他说要月亮般,自己徒手也要给他摘来,包上彩纸送到他家,再三媒六证把他抱回家。
哦,江浸稍一回神,那下回给你买十个,然后故意看上那人的脸,声音一压,带着些许哄二三岁的小孩,语气放缓,想博得小孩一个依顺,够不够?
但是话的内容说出来了,却莫名平添了几分的痞气。
叶泾倒是没有听出痞气来,他还勤俭持家地回答道:
废银子了,我也就是看看,
江浸掂量着这话,不像是虚意客气,倒是听起来挺贤惠的,心里一乐,他媳妇怎么这么贤良淑德?
嘴上接过话,是,是铺张浪费了,然后稍地凑近那人,在他耳畔的附近,未说话,就闻到了淡淡的冷香,不知道是头悬的玉兰枝头的雅香,还是叶泾身上淡淡萦襟的气息。你还喜欢何物,我替你都买来。
叶泾抬起眼,江浸连声道,你别误会了,
柳枝轻浮,风声靡靡,虽然是无人的街道,两人间却显得气氛暧然。叶泾慌忙答道,没,没想我没想过,不敢有非分之想云云。他以为江浸的后半句是你别误会了,我对你没有其他意思。
江浸川还想续上:这不是给你和老木匠的辛苦犒劳赠的小礼品,而是我心悦你给你的小鹅毛,重礼还在后头呢。
但是却给叶泾的诚恐打断了。
江浸看到那个人敛住的眉眼,收作的衣袖,像是哪方哪海的姑射人士。先嘴上停住了这个他原本倾之而出的耸人听闻的想法,表面上缓了一缓,想着来日方长,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于是笑嘻嘻云淡风轻:
下回只许跟我逛庙会,其他人都不许。
叶泾闻声一下抬起了脸。
换是他人,在说了这番话后,定是不敢再去看那人的神仙容貌。也只有江浸,直直地,正起了眼,望见了一张淡淡楚楚,敛眉收目,像是没有听明白的,清艳的,淬净的脸。
垂垂的余晖中,那个亦是异常俊美的少年郎,伸出了葱白的手指,勾了一勾那人的下颌。
稍稍凉沁的,覆下了软雪的触感,听懂了吗?
叶泾将懂未懂,茫然而又惊然。
学堂。
一群吵吵闹闹的学生,有捧来了老子的蛐蛐笼,学着大人一只手背过身,一只手捧袖珍小笼,一群不大不小的人儿围着逗着,也有从市面上收集回了武侠珍本,在同学面前以一日十个铜钱的租金租借出去的生意买卖,也有正儿八经地拿出了市面盛行的前朝大家的书法作,一一描摹但是没多久,注意力就被旁人逗蛐蛐的闹声叨扰吸引去。
一人倚着后桌,身体放斜。手中的画纸稍稍扬起,只见上面有一空谷幽兰,绝世佳人。
画纸要被一同窗抢去,结果那人手一抽离,那同窗扑了个空。
我的乖乖,那画,不就,不就是那
画的主人正色过来,不就是什么,语气悠然。
同窗面露出了啧啧称奇之色,还以为就你一人假正经,四大皆空,
你在想什么呢,江浸说道,那人快要嫁给我了,别再瞎想了。
同窗一脸不信,江浸,你说比目鱼有三只眼、夫郎头戴绿巾家中女子守身如玉我信,你说他是你尚未过门的人,我就有话要问你了
第76章 番外
我的乖乖, 你和他说上过一句话吗?
你俩什么时候好上的?
我听说池家的公子也有在约他哦, 一连三问。
江浸嘴上淡淡, 什么池的,湖的, 海的,心里还在想,哪来的家伙, 表面不屑一顾, 他只心悦我,
但是此时巴不得飞到了叶泾身边,哪个癞蛤蟆在追你?你别急,我下聘礼了,千万别急。江公子的那句癞蛤蟆也没把自己给摘出去。
喂, 你干什么去同窗疾声道, 又不得不四处顾看,压低了声量。
只见那人一个燕子翻腾翻出了私塾的竹编围栏, 转身就出了私塾。
同窗眼睁睁地只见那人影儿就跟庙里的活人倏地没了。
实在,实在是, 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正巧, 打瞌睡的老先生已经醒过来, 卷住的书敲在了同窗, 颤颤巍巍慢慢悠悠的声音响在他脑后, 你说谁难过美人关了?
什么东西?池鳞拿在手里抛了一下, 接住, 捏住了,比桃核大一些,雕刻未完,还有些粗糙,看似未磨光滑。
隐约看出是个兔子的雕刻,雕出了兔耳和兔身,尾巴和腿,已经眼鼻嘴都未成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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