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脆弱而又敏感的自尊心,不允許她這麼做。
她怕看到別人有多幸福,會襯托自己有多不幸福。
南摯坐在地下停車場的車上,給甄田發消息,等待著她的出現。
過了半個小時,估計所有的人都走光了,才看到甄田姍姍來遲,鬼鬼祟祟,出現在電梯口。
看她東張西望找著他車的樣子,他按了一聲喇叭,示意他在這。甄田才迅速地跑了過來,拉開車門坐了上來。
南摯發動汽車迅速地駛離停車場,開出影視基地。
車內空氣靜悄悄,南摯認真開著車,朝著一家火鍋店開去,看了甄田一眼,開口道:「怎麼了」
甄田呼了一口氣,搖了搖頭。
南摯轉過頭來,看了她幾眼,感受到她心情不佳,閉上了嘴巴,沒有多問。
快到開到火鍋店的時候,南摯聽到副駕駛座傳來抽噎的聲音,心中一驚,發現甄田的臉上布滿了淚水,正在默默地哭著。
他將車緩緩地停靠在路邊,從車子的儲物格里,拿出幾張衛生紙,遞給她:「發生什麼事了?」
甄田接過他遞來的紙巾,擦著翻湧的淚水,鼻音濃厚:「楠哥,你說,是不是我就不配得到幸福?
南摯搖了搖頭,繼續抽著紙巾,遞給她,知道她肯定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想著下午程圓說父親會派車來接她回家,眼淚流得更凶了,她覺得自己是個無家可歸的小孩,馬上過年了,卻沒有家人打電話來問一聲她回不回家。
自從父親發生那件事後,母親將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到她的頭上,自己來京城上學半年了,母親沒打一個電話過來,從沒問過她是否有生活費,是不是穿得暖吃得飽,是不是水土不服。有一次她主動打電話給母親,卻發現自己的電話已經被她拉黑了。
聽著甄田抽抽噎噎的說著,南摯想起在南城時了解到她的家庭情況,還有她父親的情況,心裡也跟著難受到了起來。
「你爸爸還好吧?」想起離開南城前,他和甄衛國談了話,給了他5000塊錢,讓他不要找甄田要錢了。不知道他後來有沒有找她要錢,他本一直想問她的,但又覺得這是人家的家事和隱私,未必願意攤開來講。
剛問完,甄田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半晌之後,才語帶哽咽的把自己舉報父親吸毒的事情說了出來。說到母親賴菊香的不理解,甄田越說越傷心,禁不住趴在副駕駛台上,狠狠地大哭一場。
許久許久之後,車內的哭聲才漸漸緩和,甄田的情緒得到了抒發,她的眼睛水蒙蒙,看著身旁的南摯,用帶有濃厚鼻音的嗓子問道:「我真的會得到幸福嗎?」
有一段時間,她總是質疑自己,出生在這樣的家庭,即使她拼了命的努力,去學習,去兼職,想要擺脫南城,擺脫她的原生家庭,也沒有資格得到幸福。因為她覺得自己不配,所以她脆弱又敏感,自尊心極強,從小就有很強的危機意識。
南摯伸出手,摸了摸她發,寬慰道:「你這麼努力,一定會幸福的。」
甄田聽到南摯的話,眼淚禁不住再次掉了下來。
是的,她這麼努力,一定會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