擦完手江蘺把紙巾扔進垃圾桶,「原來談的贊助飛了,在談新的。」
茶色燈光柔和,瑩瑩散落下來。她臉色緋紅,目光瀲灩。許是沾了酒,舉手投足之間比平時多了幾分風情。
蔣鹿銜把煙放進嘴裡深吸一口,彈開菸蒂。吞雲吐霧間,沉聲開口:「為什麼不跟我說?」
「跟你說了,然後呢?」江蘺偏開頭,發尾甩出輕輕的弧度,「以後有事繼續找你?」
當初讓江蘺進公司只是想把她放在自己眼皮底下。但又不想她攪進蔣家的深水裡,所以給她挑的位置都是比較安全的。但相對,也被屏蔽在中心權利以外。
江蘺是何等聰明,沒用多久便頓悟了他的心思。但是她什麼都沒說,照樣幹得風生水起。
是以,他很少過問她工作上的事。
「我先回去了。」
江蘺神情淡淡,從他眼前走過。她身材高挑,脊背筆挺。一個背影都帶著說不出的倔強。
蔣鹿銜看著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目光沉了沉。
包房裡的拉鋸戰還在繼續。
張總本來已經有點不耐煩了,見江蘺回來眼睛頓時一亮,「江小姐你再不回來我就要撤了。」
說著端起一杯酒舉到她面前,「罰一杯沒問題吧?」
也許是因為蔣鹿銜不痛不癢的幾句話,江蘺此刻心中充滿了厭惡。她面無表情地看著那杯酒,十分想搶過來潑過去。
但最終,她還是端起了自己的酒杯。
正要送進口中,敲門聲陡響。一個胸前別著名牌的男人走進來在張總耳邊低語幾句。張總驚訝地看了看他,隨即猛地站了起來,「我出去一趟,一會再說。」
江蘺放下酒杯,若有所思地看了那男人一眼。
沒多久張總急匆匆回來,態度一百八十度大轉變。不僅二話不說地簽了合同,對江蘺也客氣起來:「這麼晚就不打擾了。這頓飯算是我的一點心意。江小姐我們合作愉快。」
說完火急火燎帶著兩個手下離開。
田甜圍觀完全程已經目瞪口呆。一臉「我是誰我在哪發生了什麼」的懵逼狀態:「這張總出去一趟……是受了什麼社會主義毒打嗎?」
馬松打了個酒嗝,一臉通紅地撣了撣合同,「你管他吃屎了還是幹啥了,錢到手了愛咋咋地。」
只有江蘺心裡清楚這種結果得益於誰。像是在印證她的猜想,幕後boss發來一條信息:出來,後門。
夜色濃稠,瑩白月光散落,墨黑的天上掛著三兩顆星。江蘺走出飯店便看到了停在路邊的黑色奔馳。她靜立幾秒,迎著月光走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