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鹿銜是她年少時有且僅有喜歡過的人。「適不適合」這個詞並不會在十幾歲少女的腦海中浮現,後來再去想這個問題的時候她已經成為了蔣鹿銜的妻子。
江蘺性子隨性,覺得「喜歡」就是一種簡單且純粹的事。直到蔣鹿銜高中畢業後去了國外,她才在索然無味的生活中狠狠摔了一跤。
十七歲的她嘗到了思念一個人的感覺。也體會到了想他卻沒處宣洩,只能躲在被子裡哭的空洞。所以當宋世偉問她想不想出國讀書的時候,她毫不猶豫地選擇了離蔣鹿銜很近的一所大學。
在同一片天空下生活,她和蔣鹿銜的聯繫少之又少。平時的軌道幾乎是兩條平行線。即便這樣她也覺得滿足。
他們關係的轉折點是在那一天。
蔣鹿銜突然找到她的住處,強忍著火氣告訴她:「你這麼多天沒聯繫家裡,你爸讓我來看看你是不是死了。」
他這人最怕麻煩,更懶得去管閒事。跑這一趟心情怕是要糟透了。
江蘺咳嗦幾聲,慢吞吞地讓開路,「你要不要進來降降火?冰箱裡有飲料。」
她聲音啞得過分,臉色也紅潤得不正常。蔣鹿銜冷冷看了她幾秒,手背貼到她額頭上。
燙得能涮火鍋。
「你發燒就不能接電話?」
江蘺打開冰箱,冒出來的冷氣頓時讓她打了個激靈,「可能是關機了,我沒注意。」
「我不喝,你別拿了。」蔣鹿銜拉住她胳膊,眉頭緊緊蹙起,「回去躺著。」
江蘺咳了幾聲,實在沒力氣招呼人,便慢吞吞往床邊走。半路頓了頓,不知從哪變出一個嶄新的口罩遞過去,「戴著安全一點。」
蔣鹿銜眼皮一跳,徹底沒了耐性。三兩步走到她身邊,將她打橫抱了起來,「從現在開始,你閉嘴。」
蔣鹿銜看著瘦,但是力氣不小。穩穩噹噹抱著她走到床邊,將她放了上去。
陽光慵懶地從窗戶照射進來,落了他一身。烏黑睫毛揚起,清冷的眼仁被光映成了漂亮的琥珀色,透明又乾淨。
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分外脆弱。這張只能在夢裡看見的臉此刻真的出現在眼前,江蘺竟然莫名覺得心口發酸。
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她扯上被子翻了個身。剛剛閉上眼睛,臉頰傳來一陣刺痛。
「誰幹的?」
她緩緩睜眼,對上蔣鹿銜那雙冰冷充滿戾氣的眼睛。
剛才玄關處光線暗淡,她的側臉又被長發遮住,是以蔣鹿銜並沒有注意到她臉頰上的淤青。這會兒髮絲被攏在後方就全部露了出來。
「你的臉還真是色彩紛呈。」
江蘺抿了下唇,沒吭聲。
蔣鹿銜似乎耐心告罄,伸手扯她被子:「啞巴了,問你話呢!」
江蘺心頭一跳。抱緊了她的小被子,悻悻到:「有人追我我不同意。」
「所以他就打你?」
「是她女朋友來找我算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