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手背說你疼。」
她眼神慫慫的,語氣卻理直氣壯。這副矛盾的模樣讓他呲了一聲:「你膽子大了小慫包。」
江蘺忽略掉心裡的怯懦和緊張,一本正經地道謝:「謝謝誇獎。」
蔣鹿銜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妥協,跟著這個只到自己肩膀的小姑娘去了附近的書店,讓她給自己擦藥。
後來他去法華寺告知沈璟文結婚的消息,被問到:「她是你喜歡的人嗎?」
他腦海中忽然就竄出了這個場景。
安靜的書店裡,江蘺低著頭給自己上藥,小心翼翼的表情好像生怕弄疼了他。明亮的光落在她身上,他幾乎可以看清楚她臉上細膩的絨毛。
在那一刻他難得的敏銳,洞察到了她那不為人知的心思。他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歡江蘺,但可以確定江蘺是喜歡他的。
他沉默許久,才諷刺地反問沈璟文:「那重要嗎?」
他們在一起都可以得到彼此想要的,相比之下「喜歡」這麼縹緲的東西不值得他費心思。
這個人在不知不覺中融進了他的世界。在他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悄無聲息地侵占了一方天地。說到底,是她自己闖進來的。
蔣鹿銜扯了扯唇,放下酒杯起身上樓。
夜深人靜,空曠的樓梯間迴蕩著他的腳步聲。房間裡一片漆黑,床上微微隆起的身影早已入睡。
蔣鹿銜放輕腳步走到床邊,垂眸仔仔細細地觀賞江蘺的睡顏。良久,他慢慢低下頭在她額頭上落下一吻。
——
第二天江蘺起床後感覺自己頭疼欲裂,像被一群小惡魔圍毆了一頓。她在床上緩了緩,等暈眩感慢慢消散才起身進了浴室。
李阿姨看到她下來,趕忙把醒酒湯端了出來。
「好些了嗎?先生說讓你今天在家休息,不用去公司了。」
江蘺點點頭,捧起碗一口一口喝完。吃完早飯覺得好了不少,她去暗房把剩下的照片洗完。沒過多久,困意捲土重來,迫使她去睡回籠覺。
江蘺腳步虛浮地走上二樓。手剛搭上門把,電話突然響了。
是蔣鹿銜。
側身靠在門上,江蘺猶豫片刻摁下通話鍵。一時間電話兩端皆是沉默,隨後蔣鹿銜低沉的聲音從話筒里傳來:「頭還疼嗎?」
「喝了醒酒湯。」
「嗯。」頓了十幾秒,他才又開口,「生日快樂。禮物在書房,你去看看喜不喜歡。」
江蘺低頭搓著手指甲,不冷不熱地說:「還是算了,你回來再拿吧。」
「書房的監控我撤了。這個家沒有你不能去的地方。好了,我還要忙,掛了。」
屏幕漸漸暗下去,江蘺握著手機輕輕咬了咬唇。她心知肚明,蔣鹿銜這個舉動可以解釋為是在做讓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