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門,江蘺留下一句隨意坐就沒再管蔣鹿銜,逕自上樓去洗澡。
蔣鹿銜獨自站在大廳里,清冷目光環顧四周。最後跟小白那雙水汪汪的大眼睛對上。小白站在二樓的圍欄邊,小小的身體蜷成一個球,眯著眼慵慵懶懶地抬起前爪開始舔,仿佛對這個不速之客不屑一顧。
蔣鹿銜壓下心底泛起的酸澀。他從未想過會羨慕一隻長滿毛的生物。他冷冷轉開臉,慢條斯理脫下西裝,邊挽袖子邊往廚房走去。
江蘺洗完澡出來,聞到了一股淡淡的粥香。她揉了揉發疼的太陽穴,慢慢走下來,看見桌上擺著一碗熱氣騰騰的白粥。
她腸胃不舒服,在山莊的時候沒吃多少東西。這會兒飯香一陣陣往鼻子裡鑽,頓時覺得飢腸轆轆。
客廳里已經看不見蔣鹿銜的人影,江蘺猜想他知趣地走了。便自顧地坐下來喝粥,等會吃了藥舒舒服服地睡上一覺。
廚房突然傳來聲響,江蘺轉頭,看見蔣鹿銜從裡面走了出來。黑襯衫黑西褲,一米八五身姿挺拔。只是身前圍著她的小豬佩奇的粉色圍裙,畫面說不出的詭異。
江蘺被粥嗆到,猛烈地咳了幾聲。蔣鹿銜走過來,淡定地替她拍拍後背,「一碗粥而已,用不著這麼激動。」
江蘺深吸了口氣,抽紙巾擦擦嘴角,「你怎麼還在?」
「等醫生。」
「那他什麼時候來?」
蔣鹿銜低下頭看了一眼腕錶:「應該快了。」
江蘺捏著湯匙攪了攪碗裡的粥,忽然就有些感慨。
上一次吃蔣鹿銜做的東西還是在國外上學的時候,她生病,他現學現賣炒了兩個菜,還忘記放鹽了。
即便他們兩個關係成了現在這樣,那個瞬間也是美好而純淨的。
可是現在,江蘺覺得還是把話說明白一點比較好。蔣鹿銜身價昂貴,一秒鐘她都浪費不起。而且自己麻煩也會減少。
她放下湯匙,慢慢抬起頭望著上方的男人,「其實在我們離婚之前,有人問過我一個問題。」
蔣鹿銜淡淡問:「什麼?」
「我們合不合適。」江蘺輕輕咳嗽一聲,抿了抿乾澀的唇,「以前我從來都沒有想過這個問題,因為我的人生里除了你就只有你。」
當一個人成為全部時,其他所有的存在都是多餘的,甚至不屑去看一眼。
說到這,江蘺自嘲地笑了笑,望著蔣鹿銜漆黑的眼睛,「你是不是覺得很傻?但是現在如果出現一個我愛的男人,我可能還會義無反顧的陷進去。」她說,「只是這個人不會是你。你和我的關係是因為一張紙開始,結束的時候只配換回一張紙。其餘的,請你不要妄想了。」
有些病治好了,身體裡就會產生抗體。蔣鹿銜於她而言也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