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容游反而开口,姐姐,我觉得吃了丹药已经好了很多,又几日未出门,姐姐想去城东么?如若不嫌弃,弟弟陪你去外走一走?顺便感受一下既远大师的法会。
容新也不喜欢呆在这个宅子,而且玄策一早就离开,宅子里还有二师兄在,他现在一点也不想碰见他,便点了点头。
既远大师出身庙宇,自小便在佛道梵音中长大,也是伽楞寺远近闻名的高僧。
天凌大陆中求仙问道者门派繁多,百花齐放、百家争鸣,佛家修道者不在少数,中元节又是道佛两家共同的节日,因此这一日街上不管是各路修士,还是凡人热闹非凡,人潮踵至。
一辆华贵的马车艰难地行驶到城东,尽管马车盖上挂了容家的牌子,但这牌子在今日却一点也使不上劲,容新翻开马车的帘子往外看,外头烈日炎炎,天锦城的人们似乎都挤到了城东。
看来这个既远大师很厉害啊,这么多的追随者。容新看着人流咋舌。
车内药香弥漫,又因容游俱冷怕热,车里备了些冰草,散发阵阵凉气。
容游淡笑,姐姐许久不回天锦城,怕是不知道,伽楞寺每年都在天锦城城东的庙中举办法会,不仅有百名的金丹期高僧讲经,还将伽楞寺坐镇神器禅意钟带来,在午时敲响钟声,给修士和凡人梵音警醒,据说往年常有修士在此地顿悟,直接提升境界。
容新点了点头,原来是为这法会和宝物来的。
容新知道这个禅意钟,据说此钟是天凌大陆开天劈地不久之后,南宗惠能留下的一个镇邪宝物,这宝物历经千年化成神器,便是禅意钟。
容游道,不过既远大师年纪轻轻便修为深厚,且他为人悲悯,慈爱众生,许多慕名而来的修士也是很多的。
容新对高僧不了解,只当他是二百章后面出场的,相比之下,他对这个神器更感兴趣。
尽管如此,容新对外头炙热的天气实在爱不起来,并且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他出来以后浑身都不得劲。
他像条死狗一样喘了喘气,修成金丹以后他已经对温度体感好了很多,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身体温度就是要比别人高,并且动不动就流汗,实在不像个仙气飘飘的修士。
容游垂下眼帘,对不起姐姐,是我任性了,害得你如此难受。
容新听见他的话更不适,愁着眉说道,以后别叫我姐姐,也别对我说谢谢,我一听见着两个字就头晕。
容游回头看了他一眼,忍不住道,哥哥此次回来,变了许多。
容新眉峰一凝,语气一顿,变什么了?变帅了、变厉害了?
容游的目光多了几分探究和向往,当然是变好了,看来缥缈峰真是个钟灵毓秀之地。
容新觉得这个弟弟着实有些奇怪,看他画出缥缈峰的样子,不像是一个不想修仙的人,吃了容新送的丹药后明显对缥缈峰更加感兴趣。
但他一口一个谢谢、打扰了、对不起,明显就不是客气,而是疏离。
容新没有接他的话。很快,马车在法会举办的庙宇门口停下,两人下了马车。
庙宇外头的空地上已经坐了许多修士,天锦城城主自然比他们多有优待,有小和尚出来带着他们进了里间,容新寻了个蒲团坐了下来,不过没一会,他的屁股就坐不住了。
以前就有人说他屁股是尖的,静不下心来,旁边的容游倒是静心凝神地听着,容新编了个借口跑了。
这座城东寺庙并不大,容新逛了一会就逛完了,他寻了棵阴凉的大树,嘴里叼着根灵草,跃上高高的树枝,躺着看一群乌泱泱的人打坐。
躺着躺着,他困得不行,小眯了一会。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钟声响了起来,这沉沉的钟声仿若天外来音,在这一片热闹的市井中响出寂寥的寒山禅意来,树上的飞鸟纷纷惊走,而容新也从午睡中惊醒。
钟声响起后,他觉得胸口有什么东西压得他沉沉的,四肢六脉的一阵热气烧得他心肺难耐,一阵血腥气从胸腔涌上喉咙,溢出嘴角。
容新从树上掉下来砸得眼花,他爬起来,走了几步,渐渐地,他觉得头晕耳鸣,一口郁气舒也舒不出来,好一会才有人扶起他来,施主,你怎么了?
容新抓住他的手,这人身上一阵淡淡的檀香味,怪好闻的,完犊子了,我不该爬树的,小师妹竟然恐高
容新觉得耳边有人在念经,他睁开眼,迷迷糊糊地嘟囔,求求别念了。
念经的声音停了下来,施主?
容新爬了起来,只见自己置身在一处禅房,眼前是一位年轻的僧人,僧人眉目秀隽,目光清澈,衣着明黄色的袈裟,宝相庄严。
容新擦了擦嘴角的血渍,是你扶我起来的?
僧人点头,声音如钟石相击,正是。贫僧在堂庙之上惊觉有一道气韵涌动,便去附近一看,就见施主倒地不起。
容新整了整衣衫,对僧人行礼,谢啦,我可能是爬到树上摔下来砸到胸了嘿嘿,请问高僧如何称呼,改日再请你喝,唔,请你吃饭,吃斋饭。
容新本来想说请对方喝酒,后来想起和尚是不能饮酒的,只好改成吃饭。
高僧沉默半响,贫僧法号既远,施主喊我既远便好。
容新有一瞬的错愕,原来你就是既远大师啊?久仰久仰,我真是狗眼不识泰山,家父是天锦城的城主,对了,我弟弟也来了,他应该还在庙中等我,我就先回去了,哈哈,改天再来道谢。
既远将他喊住,施主留步,既是城主家人,你我也算有缘。你刚刚并非是因为摔伤才导致气血暴动。
啊?那是什么原因?容新懵了。
既远目光沉静,俨然八方不动,施主近来可是总觉得周身燥热,灵力时而充沛时而枯竭,几月内魂魄动荡,似有魂归来兮之感?
容新僵了僵身体。
仔细一想吧,好像确实都有,于是容新点了点头,我天生就怕热,最近受过两次伤,但都好了不过你说的魂归来兮是什么意思?
既远深重地看了他一眼,施主心中已经有了答案。魂归身正本是好事,可施主因为极阳而生,命带火煞,难以攻克。
这话说得,分开都能理解,但是凑一块就很费解?
该不会是说他穿书这件事吧?
他本就是依附在书里的工具人,在《浩气凛然》这本书里,成为叶凛然和封亭云之间相爱相杀的扇火工具,最后可能养成一个反派后就落地成盒,谈不上什么归魂。
容新觉得这个既远大师说是高深莫测吧,不如说他有点故弄玄虚。
不过他从来不是那种纠结这些细节的人,于是他摆了摆手,没答案,逻辑课从来不及格,推理能力为负,拜柯南也没用。
既远沉默一瞬,柯南是哪个老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