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這種權謀以及妥協媾和的藝術完全不感興趣,我擔心的是我家流浪貓會不會被人抓住扒了皮。
作為唯一的遺囑見證人,又是個瘦弱的少年,一定有不少人想從他嘴裡撬出些什么小秘密。
在這座大樓里,不存在真正意義上的孩子,也不會有人把孩子當成孩子看。
我退出通風口,換了個方向翻到樓頂上,太陽升起來的時候看到了不知使用何種方法也來到這裡的太宰治。
“呦!抱歉,今天沒有蘋果也沒有果汁,但是見到你真令我感到由衷的高興。”我沖他揮揮手,少年驚訝的睜大了眼睛。
“總感覺你會需要誰來幫個忙,所以我就出現了,怎麼樣?感不感動?”
他突然眯起眼睛“吃吃吃”的笑起來,表情輕鬆又愉悅:“如果我說想要從這裡跳下去呢?彌音醬你也一起麼,這樣就是殉情了吧。”
“唔……依照關係來看,大概不能被稱為殉情。咱們兩個無論誰殉誰都不合適啊!”我仔細思考了一下“殉情”這個詞的含義,深以為這個提法有問題。
太宰治眨了眨眼睛勉強表示同意:“嘛~彌音醬說什麼就是什麼好了。”
“你看到了,剛才。”他篤定的說出事實,“見證相同秘密的……第三個人?真的不考慮給森醫生當護士麼?”
“還是別了吧,森醫生馬上就要被改稱為森先生了呢。”
太陽徹底升了起來,照著少年鳶色的眼睛仿佛琉璃般剔透,我背對著陽光看向他,伸出手:“需要我幫什麼忙麼?”
“那就麻煩你,幫我從這個腐化的世界中清醒過來……”就像是得到了夢寐以求禮物的驚喜表情,除了瞳孔深處不斷翻湧的孤寂。
殘存的妖怪出現在空間中,我皺眉看了他一眼,伸手拽住這小子的衣領一頭就從樓頂翻了出去——我還做不到眼看著站在面前的人被妖怪寄生。
熊孩子,既然這麼想玩兒一把刺激的就成全你啊!
事實上,從這種超高空跳下來自殺的人大抵沒落地前就已經GG了,我只想嚇嚇這小子,暫且不打算親手送他進地獄,所以難得使用了神明賜予的力量庇護這傢伙——僅指可以隨時停止瀕死的痛苦以及帶來痛苦的行為,沒到極限前我可不會管他難受不難受。
你他媽都想死了誰還管你路上難不難受?!
高速下落帶來的失重會令五感失真,大腦缺氧,血壓急劇上升,內臟被迫害,絕大多數人這時候都會在內心深處無比後悔並怨恨自己選擇尋死的愚蠢行徑。
“吶,大概不到一分鐘後你就不得不和這個世界說拜拜了,有什麼感想?”我雙臂環胸從容下落,連衣角都沒動。黑髮少年面色蒼白虛弱無比:“彌音醬,我已經徹底了解跳樓這種死法的痛苦了,麻煩你停一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