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將來大家可能都要去那邊一起跳廣場舞,但是看在……好吧,看在他供奉的那袋蘋果份兒上,我總得替神主照顧一下這位未來的鄰居……應該會成為鄰居吧,我覺得和夜斗一起搬去高天原的可能並不會比住進地獄大。
地獄的刑罰可不是開玩笑的,一生一次的算總帳,善惡好壞全部都會如同公開處刑一般被翻出來,如果是中也的話,大概會羞恥到爆炸吧。
【你在哪裡?嗯……要一起喝下午茶麼?】
他
悶悶的說出一個地址,我對瑪修交代了一句告訴她出去見個朋友很快就會回來,又從果菜地周圍摘了一把白色野菊紮成一束走出神社。
輕鬆越過起伏的山丘與樹林,我在一處海邊高地上找到橘發少年。這一帶都是臨海峭壁,幾乎垂直的山岩下是光滑的礁石與無法預測的亂流——話說你們不開心的時候怎麼都喜歡站在海邊最危險的地方?這裡離地獄更近麼!
他正坐在一塊光禿禿的墓碑上,整個人透出一股矛盾氣息。大概……就是那種發現父親只是叔父仇人才是親爹而身邊所有有過好感疑似親妹子的姑娘都是堂妹,差不多這種程度的糾結吧,我猜。
我走進過去將手裡的那束野菊放下墓碑下:“該怎麼稱呼呢?這位前輩。”
中也一言不發用後腳跟輕輕碰了一下墓碑:冷冰冰的厚石板上鐫刻了一串異國語言,我蹲下身照著一字一句念:“讓·尼古拉·阿爾蒂爾·蘭波?”名字底下還有幾句詩——“我永恆的靈魂,注視著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冷峻又憂鬱的詩人?”我雙手合十祭拜一番,重新站起來看著背對著我坐在墓碑上的中原中也。
“如果是的話就好了,躺在這裡的不過是個死後也要麻煩別人的大叔。”他沒有轉過來,只留給我一個背影,低聲訴說這段時間遇到的所有故事。不得不說,他很有講述的才能,雖然簡略許多情節還是說明白了到底發生過什麼。
“所以這位就是伯父吧?中也的父親。”我站起身俯視這塊白色的墓碑,旁邊還有一株萌黃的蒲公英吐露花蕊。
”您好,蘭波先生。萬分感謝您讓中原中也這個人來到世界上。願您得到寬恕與安息。”
墓碑靜默無聲,海風拂來,吹亂了我們兩個人的頭髮,微涼中帶著一絲溫柔。
不管怎麼說,聽完前因後果我先替中也長出了一口氣——無論過程如何兇險,最終“父親”給予了他最大的肯定與祝福,對於中也來說這是最珍貴的財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