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袍子們吃了我的餅乾,看我的眼神從警惕變為同情,但也意味著他們絕對不會放過人質的決心。想想也是,人家都做好一車人陪我一個的準備了,無論如何炸彈都會被引爆,不管坐在車裡的人是誰,是否無辜——戰爭可真不是個好東西,它把善人變成了惡鬼。
這時織田先生從港口方向的路面上出現,紅頭髮的男人在看到這輛破舊的車後明顯楞了一下。然後他單手扶著耳側似乎在聽些什麼,緊
接著表情大變沖我狂奔而來,坐在駕駛座上的灰袍子抖了抖手,低泣著含糊喊出一個名字,義無反顧按下手裡的引爆器。
怎麼說呢,近距離觀賞煙花爆破大概就是這種體驗。老實講感覺並不好,因為聲音實在是太大了,而且突然一下特別熱。飛濺的破片和迎面襲來的衝擊波把周圍的灰袍子們碾碎,我甚至在一瞬間聞到了烤肉的味道……可惡!
這讓我今後還怎麼面對爆米花和肉類食品?!
爆炸的瞬間熱浪阻止了織田先生繼續靠近,等震耳欲聾的爆炸聲消失後他再次試圖走過來,我急忙從已經被炸開花的窗戶里伸出一隻手向他擺了擺讓他千萬別過來——因為最糟糕的情況出現了,自殺者靈魂墮落,一瞬間化作物妖,他們又都是戰場上蒙受冤屈的軍人,過多要素疊加的後果就是我的面前瞬間出現了五位扭曲的異形。
炸彈不會傷到我,但這玩意兒會。
不知道從哪裡聽過一個怪談,說是如果鬼害死人豈不是立刻就要面對受害人變成的鬼。從前我並沒有覺得這個笑話好笑,現在更不覺得,因為我正滿臉尷尬的面對死了也念念不忘完成任務的士兵。
“這樣不太好吧!”
因為我的存在這片不大的區域暫時出現了此世與彼岸的重疊處,織田先生沒用太長時間就看到了變成妖怪的五個死靈。他抬手就給了其中一隻一顆子彈,驚訝的發現沒有任何卵用。
“快走!離這裡遠點,把活人都遣散!”
墮落的死靈會無差別攻擊任何被它們看到的活物,尤其這裡又是港黑大樓門口,每一寸土地都曾經浸透鮮血,對它們來說主場優勢不要太明顯。
單靠我一個人使用境界根本沒辦法同時牽制五個死靈,於是躲閃之中我第一次使用了咒歌。
雖然原本是《萬葉集》中纏綿悱惻的情詩,但眼下被斷章取義的放大了其中某兩句,地面一陣翻湧後曾經埋在這地下的屍骸被我折騰起來,紛紛掙扎著鑽出束縛它們的泥土撲向那五個新來的。
這個場景略有點驚悚,別說聽見響動沖大樓查看的黑西裝們了,就連靠得最近的織田先生也忍不住往後退了幾步讓出場地。一時之間我周圍群魔亂舞,屍骨和死靈混在一處打得不可開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