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在逃避,你究竟有沒有真正看清自己的心?!」托冷冷地說著,把那份文件遞給了她,「你自己看吧。」
那是她和顧知行在香港期間,他簽下的一份文件。大致看了一遍,東方水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怎麼可能做得到?」
在香港時,他說他買下了一棟西關老宅的小別墅,別墅里還有一個花園,雖然破敗了些,但只要用了心思,那個花園必定能恢復滿園春色的。他還說,他把西關別墅寫上她的名字。他說他中了兩千多萬!
「難道你還不明白嗎?」托注視著她,不錯過她每一個表情,「從他穿著我的綠系列出現,我便起了疑,讓人去查,果然如我所料,他就是易氏『遠景』集團主席易從淡的小兒子易傲奕。而他買下的別墅就是你童年時代的家,而且他還把這處房產轉到了你的名下,他把那個家給了你,他很重視你。或者可以這樣說,他很愛你。」
「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呢?他欺騙了我不是?以顧知行的身份,裝作一個天真質樸,涉世未深的陌生男子來接近我。其實他比任何人都藏得深,他的野心是整個易氏。所以才會有離家出走的輕浮舉動,以此來瞞過家裡的眼線。」東方水茫然地搖了搖頭,已將前因後果想了個明白通透。
托沒有反駁,只是以中立的立場來陳述這樣一件事,「你們相識於微時,這樣的情誼是很難得的。在你眼裡,他是平凡落寞的青年男子,你以你的真誠打動了他。而他眼裡,你就是這淤泥世界裡開出的蓮花。在我眼裡,你就是一株白蓮,乾淨美好。」
「這世界,誰又能說自己是真正乾淨的呢?」東方水蹙起了眉頭,「我沒有你想的那麼好,我在商場上,同樣也是為求目的不擇手段。」
他輕輕挑起她的下顎,溫柔一笑,「你會為別人留後路,你還有同情心,你就是這樣的一個人,心地善良。只是,你的柔軟,只怕會成為你的致命傷。」
他與喬時藍說了同樣的話,東方水疑惑地看了看他,記起了喬時藍的話:有了機會,你絕不能對你的敵人手下留情,要趕盡殺絕,斬草除根。
儘管不願觸及那傷口,但對於托的堅持,東方水無法,也就只能明言了,「他不適合我。而且,他只當我是那種下賤的女人,水性楊花,並非他以為的白蓮。」
「就因為那些流言蜚語?」托答,「他自然明白,也懂得你不是那種人。他不過是生氣,畢竟他太年輕。而且你想過嗎,顧知行在國內長大,而喬時藍在國外長大,喬時藍沒有這份含蓄,所以可以消化這些流言蜚語,但對於年輕的顧知行來說,你是不是不夠公平?」
「托!當他絕情地推開我的那一刻起,他就沒有這個資格了。顧知行沒有這個資格了!」東方水低吼了起來,她的話已經說得很明白了,不惜以挖開傷口為代價,弄得自己身心裡外皆是鮮血淋漓。
「晚了,托,我們回去吧。」她把文件交還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