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沒有爭辯,沒有承認,也沒有解釋,只虛弱地笑道:「殿下,只要你不相信,我是不是在騙你又有什麼重要的呢?」
花簇緊緊地咬著牙,作勢就要把她扔回地上,花箏卻在這時拉住了她的手。
「當然,您可以不信任我,但您需要我,不是嗎?我今天救了您的事也是事實,並且將來我還會無數次奮不顧身地保護您的性命。」
她帶著幾分懇切與卑微,「愛與信任都需要感情基礎,可是交易不需要。給這樣的我一些獎勵,您也並不吃虧吧?」
像是看透了她的心思,像是明白了她的苦惱,在花簇無所適從,無法面對的時候,對方給她提供了最優的解決方案。
沒有感情,她還有花箏的身體。
作為花箏的主人,自己難道不該給她優異的表現一些獎賞嗎?
這樣的念頭如同病毒一般蔓延開來,很快就牢牢占據了她的大腦,如同惡魔的低語一般誘惑著她。
在遇到花箏之前,她本就不對感情抱有什麼希望,而現在也不過只是回到了那之前而已。而作為床·伴,作為入幕之賓,沒有比她更合適的人選。
起碼,自己已經使用過,並且頗為滿意。
「……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似乎是想把曾經愚昧的自己全部否認一般,花簇冷冷地開口道,「難道之前我們不是這樣的關係嗎?我只不過是為了阻止你打阿簡的主意,只是為了給王室留下合格的繼承人,才和你保持……最簡單的關係,你不會忘了吧?」
這是謊言,並且是雙方都知道的謊言。但這個謊言是花簇唯一的遮羞布,唯一的台階,也是唯一可以解決如今困境的方案。
花箏輕輕地笑了,「殿下說的是。」
她微微揚起頭,用縹緲的聲音說出了那句花簇無比熟悉的話。
「那麼,請讓我見一見塞壬吧,我想它了。」
花簇只是略一遲疑,而後塞壬的身影就出現在了房間之中。
海妖作為有著類人形象的精神體,只從外表上來說就與一般的精神體有著很大的感官差別。尤其塞壬與花簇有著極其相似的面容,看起來猶如宿主的分·身一般。
衡量一名哨向是否優秀的標準之一就是他和精神體的聯繫有多深,對精神體的掌控有多強。而花簇作為超S級的嚮導,塞壬的反應更是能最直白地體現主人的意志,宿主的思想也會最根本地影響精神體的行為。
當塞壬出現的一剎那,兩人都看清楚了它的形象。
曾經因受海拉影響變得璀璨奪目、耀眼鮮紅的羽毛,不知從何時起,色彩竟然開始慢慢消退了。
花簇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召喚過塞壬,在看到精神體形態的瞬間,一種失落和疼痛侵襲了她的心臟。她從未搞明白過塞壬究竟為什麼會改變形態,此刻卻又莫名地確定它的恢復是因為自己和花箏註定要漸行漸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