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剎那,付西然大腦一片空白。
四周亂糟糟的,人聲夾雜著音樂聲。但她什麼也聽不到了,耳邊只剩江現沉穩有力的心跳聲。
他抱著她往外走,下頜緊繃著,面色不善。她臉壓在他胸口,先是沒反應過來,接著是不知作何反應,眼睫毛慌亂地顫啊顫。手臂動了動,連抱他也不敢。怕摔下去,可憐巴巴地揪著他一點衣料,耳朵慢慢紅了。
人群自發讓出條路。
江現抱著付西然出了後台,外面冷颼颼的,風非常大。而他把衣服給了她,身上只剩下一件襯衫。
付西然悄悄從他手臂底下抽出一片衣角,搭到他手臂上為他禦寒。被斥了聲:“別動。”
於是不敢動了。
好在沒多遠就是江現的車,因為剛才那通電話,車開進學校里來了。司機為他們開了門,江現略微彎腰,付西然鬆開揪著他衣服的手小心翼翼坐進車裡。身上的外套散了,順勢滑下去。
江現身上的襯衫被她抓得有點皺,他也沒管,關上車門繞到另一側。
付西然一條腿微微抬著,不敢輕易挪動。低下頭查看腳踝,有點腫了。
身上搭下一件外套。
付西然抬頭,江現在她身邊坐下。他語氣不太好地說:“衣服穿上。”
車內吹著暖風,並不冷。
但付西然還是慢吞吞地把他衣服穿上了。他的衣服上沾著一點他的味道,淡淡的菸草味混著清冽的薄荷。
她嗅到熟悉的味道,不知怎麼有點不好意思,欲蓋彌彰地別過頭,假裝自己的注意力沒放在衣服上。生怕被他發現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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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附近的醫院拍了片,醫生說傷得並不嚴重。付西然腿上打著石膏,拄著根拐杖跟江現回家。
保姆李嬸被江現找回來了,他們回去的時候李嬸剛剛做好晚飯。
原本給李嬸放假是因為江現不怎麼在家吃飯,付西然那會兒在住校,也很少回來。今天醫生說讓付西然好好休養幾天,自然就需要人照顧了。
付西然換完了衣服在餐桌前坐下,江現坐在她對面。他衣服沒換,仔細瞧,被她抓過的地方還略有點皺。
她一陣不自在,低下頭吃東西。吃著吃著腦海中不期然又浮現出江現抱她那幕。臉微微發燙,攥緊了筷子把頭垂得更低了些。
江現突然出聲:“昨天去幹什麼了?”
付西然遲疑半刻,低著頭悶聲答:“去同學家排練。”
靜了一陣。
江現說:“以後出去帶上司機,不要隨便跟人回家。”
付西然眨巴眨巴眼睛,為自己辯解:“沒有隨便,那是我的同學。”
“同學也不行。”江現臉立刻沉了,很不好說話。
付西然不服氣地鼓了鼓臉,“但是——”
江現:“但是什麼。”
她對上他的目光,沒勇氣說了。垂下眼睛不開心地扒拉米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