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有了一些響動,像是有人聽見這個房間的聲音,過來打探。華曼望著被她活生生說暈的戴巧珊,兀自顫抖著發了會兒呆,拿手推了推她:“喂!戴……戴老師?”
戴巧珊一動不動。
華曼胸口漏跳一拍,慌亂中,她抓過一邊鞋柜上的手機,聲音發顫:“昶……昶哥,怎麼辦?哦……好好!”
她邊說邊站起身,掛完電話,把戴巧珊失去意識的身體往門後推了推,拉上口罩,把門打開一條縫便急匆匆閃身出去,再從外面把門關上。
門外傳進她著急忙慌的解釋:“沒事沒事,戴老師飆戲,已經好了,休息了!”
於是,外面也平息下來。
這時,套房內,看似空無一人的客廳里,響起一聲低沉的男音:“誒,哥……是,我在她這兒呢……嗨,大戲一場,一言難盡……我回頭跟您說啊!”
背對著門的沙發響起輕微的窸窸窣窣的聲音,接著,有人站了起來。
是賓少祺。他無言望著眼前的情景。接著,他拿著手機拍了幾張戴巧珊的照片,才到門邊抱起她,把她輕輕放到臥室的床上。
戴巧珊還在暈菜中,一副深度昏迷的模樣。
賓少祺摸了摸她的脈搏,放下心。她沒有暈,或者說,即使暈過,也甦醒了。只不過她沉浸在不肯面對現實的情緒里,從而保持著暈菜的表象。就像普通人半睡半醒時,僅剩的一點意識在勸自己努力睡去的狀態。
賓少祺沒有驚擾她。他拿過床頭的面紙,幫她沾掉不時湧出來,染到太陽穴、流進耳廓的淚。
忽然,他手停下,視線在她左眼瞼上定住。
眼睛中間的睫毛“裂了”,像被什麼利器划過,斷了幾根。“斷口”對下來的臥蠶上,有一條大約半公分長的傷口。因為她眼淚的洗禮,眼妝暈染開來,這幾處異常稍微離遠點兒就看不見。
這又是怎麼回事?
一樣發現牽連起另一樣,賓少祺看到她被箍紅的手腕,在地上蹭髒的膝蓋。為了防曬,她向來日常穿長褲長袖,所以他不知道她身上是不是還有哪兒有問題。
手邊傳來戴巧珊輕輕加急的呼吸聲,他轉回視線,看到新一波眼淚從她微微顫抖的臉上滑落。
對。她最有問題的地兒,也許並不在肉.體。
賓少祺拿過手機,調微距,一張接一張地拍下戴巧珊身上的創口。拍完後,他再摸了摸她的脈搏,給她身上搭了角毯子,起身退出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