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巧珊聽不真切,但每到那些聲音驟然作響時,她都會被嚇得一哆嗦。別提睜眼看了,她連動也不敢動,就那麼僵臥著,冒汗。
直到早上五點,眼罩下方的縫隙里漏進一點點魚肚白的天色,她才放心開睡。
然而,好像她還沒睡多會兒,就聽到有人開了她的門。就在她打算豁出去,扯眼罩看看到底對方是真的還是她的幻覺時,她聽明白了:這次是真的有人。
有人在偷偷摸摸接近她。戴巧珊渾身寒毛直豎。
賊嗎?還是鬼?記得有些鬼在晨光熹微時,只要不被陽光照到,它們也能現身行兇……
一個常年從事感性職業的人,在一夜酷刑似的夢魘折磨後,作為偌大一間套房裡唯一的住客,戴巧珊很自然地,已經沒法去衡量自己的思路是唯心還是唯物。她直覺有危險,同時,她不具備跟它直面的能耐。因為她頭昏腦漲,害怕得要死。
或者,是賊呢?入室盜竊?
那他手裡會不會有刀?如果她一動,他會不會受驚,從而臨時爆發滅口的衝動,把她給剁了?
戴巧珊狠狠閉著眼睛。全身每個細胞都在預警,並奮力擴張信號接收力。她的本能在強烈呼籲她“快逃!”,身體裡殘存的理性卻勸她“裝死”,大腦在這樣的割裂里,渾成一團糊。
就在她即將崩潰的時候,那股危險的氣場忽然撤離。
她清晰聽到外間的房門門鎖“喀”地彈上,之後,環境恢復平靜。窗外的市井喧囂也漸漸響起來,蓋過了屋裡那些電器啊家具之類的輕微響動。戴巧珊的一顆心,這才咕咚吞回肚子裡。
身體凝滯,腦子發蒙,每塊兒肌肉都超級酸、超級累,可是,再也睡不著了。
她深吸一口氣,扯掉眼罩,重新確認一遍環境——天光大亮;房間裡的確沒人,也沒鬼。她抬手揉了揉太陽穴,打著哈欠拖著一大早就已疲憊的身體,下床。
剛收拾完自己,她的門被人刷開了。
戴巧珊從盥洗室往外探頭:“祺哥,這麼早?”
“過來坐,”賓少祺一副急匆匆的樣子,也不寒暄,直接拎著她到會客區,丟到沙發邊,“用過早了嗎?”
戴巧珊被他搞得眼花繚亂,有點兒愣:“還沒。怎麼?”
賓少祺:“那就好!”
戴巧珊:“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