賓少祺悠悠看他一眼,抱起胳膊。
宋星文:“呃……我猜是今天起得太早,看的畫面又太激烈……”
賓少祺無所謂接上:“外加沒吃早點是吧?”宋星文一頓,賓少祺摸出自己手機瞄一眼,“不打不相識。宋大夫你有話要說,正好,咱去喝個早茶,邊吃邊聊。”
宋星文:“我請!”
賓少祺苦笑:“請什麼請,去樓上吃!我哥6點該起了,我得給他做飯去——您別太挑,一塊兒用點兒,絕對健康!”
宋星文:“噢噢,好!”
這麼著,本來是兩個人之間的談話,生生多了4個聽眾:睡眼惺忪的江凱旋,跟賓少祺互補工作的孫順,還有輪白班的兩名保鏢——宋星文給他倆起名字“阿勇”和“阿強”——這5個人,沒一個是好對付的。
宋星文吃人嘴軟,態度極好地解釋了不讓賓少祺亂灌雞湯的原因:“……我那次對她說,‘你已經長大了,能掌握自己的人生’,是因為她當時處在催眠狀態。我們說過,催眠態容易把外面人給的信息植入到心裡,所以,我是想要給她埋一顆種子;另外,也因為她只有在那種狀態才會出現較多的自我意識,所以我那顆‘種子’等於埋給她本人。但我是做個嘗試,不確定那麼做的結果——您呢……”
賓少祺:“說‘你’就行。”
宋星文:“你剛好做反——她剛才是在被環境逼迫‘入戲’的狀態。在和你熱烈互動前,她是非常害怕的!而恰恰害怕的那個她,是睡夢中剛醒來,最接近自我意識的她——就是本來的戴巧珊——她被嚇得要死!因為你的身體接觸,本來的她一頭鑽進另一個‘身份’,你卻對這個‘假’的身份說,‘你要堅強’……”
他嘆口氣,接著說:“我認為她不是解離性人格——‘解離性人格’就是人們說的‘多重人格’——因為她不是,所以她再怎麼‘入戲’,潛意識裡仍有一部分是她自己。因此,‘你要堅強’這句話在剛才那種情況下,可能鼓舞她的‘新身份’,更固執地侵入她的意識;此外,‘你要堅強’這種話,在一個心理失調的人聽來,批判的味道會更重。弄不好,你會讓她剛受過驚嚇的那部分意識更加痛苦。這樣的話,要麼,為了自我保護,她會更封閉,我以後要接觸她,會更難;要麼,她會自責,也就更崩潰,那你們這部戲,就真的要換女一號了。”
房間裡出現了長長的靜默。宋星文默不作聲喝咖啡,他現在已經習慣他每次發表完什麼理論,這一屋子人就這麼呆雞一樣圍觀他的狀況。
賓少祺勉強動了動面部神經,說:“那,那現在怎麼辦?您不是嚇我吧?”
宋星文:“這些都是經驗,不一定非常準確,但也不推薦這麼做——你這麼幹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