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是她的。但關鍵問題還不在於這個。關鍵問題在,和她親密互動的人,幾次動情呢喃“小珊”,她的回應,卻不是“陽陽”就是“江哥”。
光想想這樣的錄音要被發到網絡上,她的形象和未來不用多說,一定是毀得寸草不生;但她更擔憂的是和她親密接觸的對象——
被她稱作別人,卻無法為自己正名的段正業。
他是一個視家庭名譽等同性命的人。自小受到的教育是一部分原因,另一部分原因,大概也是他渴求的來自親情的認同,殘缺,並且來得太晚。
這幾年由國外點亮火把、迅速蔓延至國內的各類反性侵運動,圈裡圈外多少大佬被拉下馬、又有多少“健在”的普通管理者風聲鶴唳戰戰兢兢?而自始至終,段正業甚至沒為這類事多分過一絲額外的注意力;前一陣從圈裡轟動到圈外的稅改事件,大部分人焦慮奔忙四處堵漏,段正業照樣過得輕輕鬆鬆。
他一個乾淨慣了的人,怎麼能容忍“段家後人原來是某桃色音頻男主角”、“女伴當面給他戴精神綠帽”或“現場直播角色扮演”之類的污名?
他為了她,在宋星文面前做完一場關於過去的“坦白”後,自覺愧對父兄情義,都不知道跑哪兒去躲起來了。要再憑空添是非,也著實太可憐。
戴巧珊抬手為自己冷敷額頭。目前發生的事,她一點應對的頭緒都沒有,但輕舉妄動是萬萬不能的。
遠的不說,眼跟前兒,除了段正業,她還欠著章瀚海半部戲、江凱旋他們一波成績,以及伴隨那波成績該回饋給他們的抽頭呢!一點差池都不能錯……
回到酒店,在大堂里迎面撞上了賓少祺,問她嘛去了。
戴巧珊拉他回房間,本著難得的全然清醒和難得的全然坦誠,把關於錄音的事告訴了他:“主要是您這段時間在我身上投入不少,我擔心要是出什麼簍子,給您和江哥添麻煩。所以您看,要怎麼處理,我全力配合;或者,您和江哥現在抽身也行,前一程子那些資源,您說個價,我儘量掙齊了補給您。”
賓少祺聽完這些事,眼神相當複雜。有點愁,可愁的,好像有相當大一部分不是為她說的事。
他沉吟半晌,忽然問:“你喜歡江哥嗎?”
戴巧珊一愣。她明白,這種“喜歡”肯定不是問“你粉不粉他”,她也沒必要裝糊塗走個曖昧路線,回答“江大明星誰不喜歡”之類。她認真地想了想:“還可以啊!”
這下換賓少祺愣了。他眼睛瞪得銅鈴大,說:“什麼叫‘還可以’,臥槽這事兒你得說清楚!”
戴巧珊:“‘還可以’就是指,蠻喜歡。他魅力大,沒什麼太讓人計較的毛病,心善,又講道義,沒有讓人不喜歡的點。”
賓少祺皺眉盯她半天,忽然苦笑:“意思是,你願意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