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一秒,起身到床邊跪下,低聲道:“對不起。我高估了自個兒的能耐,背叛了你。”
戴巧珊一手撐著床,半跪起身,用盡全力讓自己冷靜。凝視他的眼睛,問:“你對她,有沒有動過心?”
段正業眼光一閃,再看回來:“那種時候……不算。”
他沒說全,但她聽懂了。那種時候,動過;但那種時候,不算。
戴巧珊身體晃了晃,她閉上眼睛點點頭:“知道了……”
其實,段正業跟呼延晴那些事,戴巧珊早在半年前就聽過。就在她去公司簽“向陽”的合同,打算順道找他借點錢,卻意外碰見呼延晴的那個下午。
那時,戴巧珊活在“別處”,對呼延晴的記憶統統打包塵封在另一個次元。呼延晴卻硬拉著她進了一家咖啡館,再用她強大的力量,把她封存的那段記憶扯了出來。
不過半小時,她笑盈盈把段正業跟她的相遇、相知和後來的相處模式,有全局、有細節、有聲有色、有客觀描寫有心理洞察地講過。那些話,活生生喚醒了戴巧珊沉睡的記憶,卻又攻勢兇猛地把她逼進另一個次元。
要不是她那時能不顧一切地進入另一個角色,換上另一種生活,估計根本捱不過那一擊吧!
但現在,親耳聽到他說,感覺又是不一樣的。戴巧珊覺得自己就像一團面,被一根擀麵杖從頭到腳嘩地碾平,從神經到肌肉再到骨骼,統統碾碎了。潰不成軍。
離奇的是,情緒上反而平靜無波。只有眼淚像不受控制散落的塵土,撲簌簌往下掉。
段正業擔憂緊盯著她,解釋道:“我並不喜歡那種關係。我只是在那種時候,特別想要發泄一把……可是之後並不開心。小珊,她的意義和你完全不一樣。”
戴巧珊:“我理解……我不怪你……”
她說的是實話。她不但完全不怪他,還為自己在他孤立無助的時候沒有能力支持他,感到非常歉疚。也徹底明白了他對那段關係糾結的原因。
戴巧珊從被窩裡爬起身,想親手拉起他,卻不由自主下了床,赤腳退到離段正業更遠一些的地方,說:“那不是你的錯……”
眼前忽然出現了那個洞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