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正業有點懵,他憑著本能往一邊挪開,經過她身邊,出了她的臥室。
“我不碰你,放心,”他儘量讓自己的聲音柔和平靜,“有沒有什麼我能為你做的?”
戴巧珊用衣袖擦擦眼睛,可眼淚還是不間斷地滑落。她說:“對不起,好好地,又給你添麻煩……”
段正業差不多弄明白了,對於她來說,他最好趕緊從這個套間消失。但他當然不敢,這種時候不可能留她一個人。
於是,他閃進次臥,關上門,不開燈,不出聲,好像這樣就能讓他的存在感縮為0。
他的努力還是起了積極作用。外面的戴巧珊很快冷靜不少。
接著,她輕輕到他門邊,聲音從門縫透進來:“我真的沒怪你,但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哥,蓋好被子,踏實睡一覺,或許明兒就好了。”
她說完等了一會兒,段正業卻不敢回應她。直到感受到她的氣息進了隔壁屋,聽見臥室門關上、反鎖,他才重新鬆一口氣,無奈苦笑了一下。
躡手躡腳爬進次臥的床上,看看自重亮起的手機。尚未消失的信息提醒點開,段正業不得不接受,這又是一個註定不眠的夜晚。
蔚藍說:“景笛他們公司剛剛聯絡我,他的官微下面也被人貼了那些玩意兒。我順道到各個跟咱們有過合作的藝人和他們的後援粉絲群去看了看……簡直一片災難。”
段正業皺著眉,回她:“蔚姐,您睡了嗎?方不方便通話?”
幾乎同時,蔚藍一個電話打了過來。
蔚藍:“拆字、拼音、帶聲調的拼音,能掐的都掐滅了。現在景笛他們態度挺好的,說配合咱們,能刪的刪,實在不行也把評論關上幾天。但其他被殃及的藝人和公司,這個點兒都不方便找他們。”
段正業嗯了一聲:“那咱們這幾天安排一下,好好跟人賠個禮。以後有什麼資源首先回報給人家。其他還有什麼需要我出面的,儘管找我。”
蔚藍:“這沒問題。問題是咱們擔心的那些爛七八糟的內容,又有了新的變種。”她停了停,以期段正業認真聽,“那些小黃文兒,可以被舉報的內容,他們全部改成了‘那個’。”
段正業:“……‘那個’?”
蔚藍:“比方說,‘名媛’命令段導:‘過來,給我“那個”。’段導口乾舌燥,熱血上涌,眼放‘那個’,說著‘那個’,兩大步衝上前,‘那個’了‘名媛’的‘那個’……”
段正業打斷:“明白了!”他頭皮發麻,“這種內容就沒法讓平台出面刪了嗎?”
蔚藍:“刪不了。而且,他們也有意放了各種群號,直接分享群資源,‘資源’內容就是咱們看到的那個原始版本了。群資源的伺服器在國外,這個連舉報都沒太大用——雖然說不清是發布方真的在國外,還是用了假IP。”
到這個當口,段正業相當累,也相當麻木了。靜著沒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