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了幾遍決心都沒下成,最後只好沒出息地決定,還是等明天白天再說吧。
她轉身先回自己的房間,然而推門到半途,驀地就怔住了。
她的聽力不錯,在這一剎那聽見黑暗中隱約有牙齒咀嚼的細碎聲響。
衛染瞬間聯想起以前看過的恐怖片,一打造型各異的怪物從腦海中飛速閃過,寒意自脊柱上升,她本能地就要往後退。
卻聽黑暗裡有人慵懶地拉長腔調道:“這就要走?”
*
啪嗒一聲,床頭的檯燈應聲亮起,橘黃色的暖光照亮了整個房間。
透過半敞的房門,衛染看見有一人兩腿伸長,正懶散地斜靠在她床上,背後墊著姜姨給她準備的特大號粉色毛絨熊抱枕。
衛染呆了一呆,然後鬆了口氣,至少不是怪物。緊接著這口氣又提了起來,不是怪物,但這可是……沈硯。
所以差距貌似也不是很大……
從這個角度,她可以把沈硯整個正面一覽無遺。
他就這樣百無聊賴地斜躺著,渾身上下卻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氣派,桃花眼底凝著淺淡不經意的神采,驕矜而疏離。
一雙大長腿,與身體的比例無限接近黃金分割率。他不動時,真的像一件完美無瑕的藝術品。
她莫名又想起以前班上女生們議論的那些八卦,傳言不虛,沈硯真的很好看,要是穿上女裝那可絕對是……
片刻後她猝然清醒過來,那麼其餘的傳言,比如沈硯空手一次把三個人打到吐血,沈硯每周二四六不打女生,沈硯是小李飛刀的傳人……也有一定比例是真的吧?
今天,好像是周四?
衛染心下稍安,一邊祈禱沈硯不要記錯日子,一邊再次猶豫,或許自己還是退回去比較好。
沈硯見她半天站在門口不動,一副嚇呆了的模樣,不禁挑眉,果然是好學生,膽子就小成這樣?
騙人的時候倒是挺熟練嘛。
他嘴裡又咀嚼兩下,將手裡色彩斑斕的小罐子從容晃出嘩啦啦的響聲,似笑非笑地朝她一歪頭:“要不要?”
衛染認出那是一罐彩虹糖,她從小就喜歡吃彩虹糖,林喬出國前還專門給她買了不少。這一罐她剛剛打開吃了幾粒,放在了床頭柜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