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時有些意外,他本以為衛染的第一反應大概也會是懷疑像沈硯這種從不學習的人,到底是怎麼答對那些題目,但衛染反問得毫不猶豫,仿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
他繼續道:“他答對了所有數學大題,而且都沒寫過程,只寫了答案。”
衛染本能地在心裡一惋惜,蹙了下眉:“不寫過程要扣不少分的呀……”她忽地打住了,終於領悟過來季明時是什麼意思,“老師們是懷疑沈硯作弊?”
季明時沉默點頭。
“他沒有!”衛染脫口而出。
季明時意味不明地審視著她:“你就這麼肯定?”
“我當然——”衛染微怔了下,“考試的時候我就坐在他後面,如果他作弊我會看到的。”
“你坐在他後面,也不可能一刻不落地盯著他,你敢說你一定會看到?”
衛染一時被他問得無話可說,隨即不禁懊惱起來,她鄭重地站住,用那雙澄淨不然雜質的眸子注視著季明時:“班長,你是他的朋友,最應該相信他。”
她的眼神實在太有說服力。季明時靜了半晌,終於嘆了口氣:“相信他?就是他自己承認抄了。”
衛染:“……”
她不可思議地睜大眼睛,渾身上下每個細胞都覺得這件事情不對,很不對……
“所以,我不相信他。”季明時說。
“你的意思是……?”
季明時微苦地笑笑:“阿硯向來就是這樣,討厭給自己做辯解,這類的事情只要他被問煩了就會幹脆承認,不管到底是不是他做的。總之他也不在乎。”
衛染呆呆地思索了一陣,覺得更加不安,所謂“不在乎”究竟是真的強大到不在乎,還是一種……自毀的傾向?
她到底還是太不了解沈硯了,回答不了這個問題。
她儘量讓自己的思維冷靜下來,先問:“考場監控呢?”
季明時搖頭:“一般只有期末考或者聯考才會開監控,這次只是月考,沒開。”
“要是真的被認定作弊,他、他會被開除嗎?”
“開除應該不至於,畢竟也不是大考,但挨個處分恐怕是少不了的。”季明時憂愁地擰眉,“說真的,阿硯去年一年已經背了不少處分了,照這個速度下去,可真不讓人省心。”
盛川算是半個貴族學校,其他地方可能管得稍微寬鬆些,但考場紀律是出了名的嚴格。歷來無論大考小考,一旦查實了作弊,決不會姑息留情,都是從重處罰。何況是沈硯這種本來就前科不少的學生……
當然以沈家的勢力,學校不能不給幾分面子,所以季明時才敢斷言沈硯不至於被開除。不過其餘的他也說不好了。
尤其是,他感覺沈硯自己根本不在乎什麼處分不處分、開除不開除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