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衛染眼看著沈硯臉上不多的一點表情被冷色抹去,薄唇漸漸抿成一道緊繃的直線,她自然沒有什麼被解圍的愉悅感。
只有被越描越黑的恐慌感……
她突然又想起那本神奇的書來——《霸道女裝大佬的小逃妻》。
儘管羞於承認,不過當初她被那個粉嫩粉嫩的書封吸引,是悄悄點進去看過幾眼的。
比如她記得裡面有一個高頻出現的詞,叫做——“修羅場”?
明明站在陽光燦爛的教室里,此刻她卻像是嗅到了那麼一點點,修羅場的焦灼味。
她覺得她又快要不能呼吸了。
在她大氣不敢喘的時候,沈硯側目瞥了她一眼。
他沒有出聲,奇怪的是衛染卻好像自動能讀出他眼神里的信息:“你看,不怪我。”
這算是在和她解釋?
衛染有一剎那的恍神,她記得季明時說過沈硯這人向來不喜歡解釋,那現在他是覺得有必要和她解釋麼?這意味著……?
只是她來不及細想就馬上又緊張了起來,因為這時沈硯冷著臉向韓冶的方向上前了一步,這次顯然不再有隱忍的耐性……
眼看血腥場面一觸即發,衛染心裡一慌,再也顧不上其他,用最快的速度開口企圖補救:“等、等等!我不是那個意思,我沒有說考試,就是、就是……”
沈硯向她看過來。
她聽起來那麼驚慌失措,他心裡似是被微微揪了一下,自然不能不聽她說完。
衛染仰頭望著他,終於有了靈感。
血液唰的湧上來,讓她蘋果似的小臉紅透,她只覺所有聲音都遠離了自己,最後終於聲如蚊蚋地說了出來:“我就是想說,你的髮型不錯。”
她言語雖輕,周圍還是有不少人聽到了的,一時間萬籟俱寂,整個教室里都落針可聞。
沈硯:?
沈硯又暗自把她的話回放一遍,還是懷疑自己聽錯:“你說什麼?”
衛染深吸進一口氣,避開他的眼睛,努力平復嗓音里的顫抖:“你新剪了頭髮對不對,挺好看的。”
*
稱讚別人的新髮型是一種常見的禮貌。
再說沈硯的新髮型確實好看(當然舊髮型也好看,畢竟兩者的差別只是現在又剪短了一寸),她也沒撒謊。
綜上,衛染認為自己的言行沒有任何不合適的地方,因此她有什麼值得心虛的呢?
沒有。
好在上課鈴正好在這時候響了,沈硯也沒再多說什麼,衛染覺得這件事應該就算是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