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好,您是姜沉沉嗎?這裡是市醫院的,剛剛您的親屬姜潔兒發生了一起意外,現在正在本醫院搶救,您是姜潔兒的親屬嗎?情況緊急,還請您能立刻過來一趟!」
現在是警察那邊調查事故的時候,關聯到了姜沉沉的身份,醫生於是緊急聯繫她,打了過來。
姜沉沉聽著那邊說完,低聲應著,然後掛了電話。
這是她在這個世界唯一的親緣關係的人了嗎?
流了那麼多血,她會死嗎?
下一站,她下了車,攔了輛出租去了醫院。
姜潔兒此刻正在手術室里搶救。
醫生拿來了手術知情書讓她簽下,姜沉沉握住筆,靜默一瞬,簽下了她的名字。
她在手術室外坐下,從下午等到了天黑。
手術室的門一直沒開。
夏長梨給她打了電話,問她怎麼還沒回,她在電話那頭沉默了。
她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夏長梨趕來了,一路趕來風塵僕僕,她什麼也沒問,坐在姜沉沉旁邊,與她一起等著。
手術室的門終於開了。
醫生從裡面出來,看向她們,「是姜潔兒的家屬嗎?」
姜沉沉站起來,面無表情地點頭。
醫生還以為這女孩嚇到了,語氣都和緩了一些,「病人已經搶救了過來,但還在昏迷,而且她的傷勢比較嚴重,胸椎骨重傷,雙臂骨折,兩條腿斷了,暫時將性命搶救了過來,但後續可能還需要手術。」
「至於費用……」
費用不少。
姜沉沉沒錢,就算是盛明斯給她的那張卡也是不夠的。
護士在催她繳費。
夏長梨連忙把自己欠的錢通過套卡的方式轉給了姜沉沉,再另外又多轉了兩千。
「沉沉,對不起,這是我的極限了。」
她知道肯定是不夠的,只恨自己為什麼總是這麼窘迫,一點忙也幫不上。
姜沉沉卻毫無表情地看向她,「梨梨,這筆錢應該我來交嗎?」
夏長梨聞言愣了一瞬,「沉沉,這裡面的到底是誰?」
和她同姓的親人嗎?
可從來沒有聽過她有什麼親人的。
「一個叔叔的女兒,那個叔叔是我爸爸的親弟弟,他將我從精神病院接出來,是為了送給別人,而獲利。」姜沉沉說著,表情依然毫無波瀾,「從前是我覺得無論被怎樣都無所謂,沒有計較,不過聽說他已經死了。」
「是嬸嬸殺了他。現在裡面躺著的應該是我的妹妹,她從天橋跳下,我該負責這一切?」
她很認真地在問。
儘管看起來好像很是麻木無情。
夏長梨握住她的手,那種孤立無援的感覺她太懂了,她從不知道她經歷的一點兒也不比她艱難。
「沉沉,沒有誰能夠怪你,這也不是你必須要負的責任!你要是不想做的事情,沒人能夠指責你,你想怎麼做我都支持。」
手術室里的人被護士推了出來,躺在那床上的人渾身插滿了管子。
真的能不管嗎?
姜沉沉想到了那個曾經躺在實驗床上的自己,如果當時有誰能來救救她就好了。
她扶上那床,看著床上的人。
將手裡的繳費單攥緊了。
……
病房裡的點滴落下,順著針管進入皮膚里。
姜沉沉坐在床邊看著還在昏睡的人,夏長梨去外面買了吃的,敲了敲門。
兩人在樓道的台階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