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忱垂眸看向自己的手，那裡空空的。
餘溫還在。
他將手握拳，緊緊地握住，抬眸看向她，眼前的人開口說話比起從前不說話的樣子要更加殘忍。
但是這世間再痛苦的事情他都經歷過，只要將自己想要的東西牢牢抓住，絕不放手，就行了，他從不該奢望與貪心更多。
「來包煙吧。」
他從口袋裡拿出錢包，抽出一張紙幣放在玻璃櫃檯上，神色尋常得好像根本沒有聽見那麼決裂的話語。
姜沉沉見此並沒有去拿煙，這樣子是避免不了明天的悲劇發生。
她不想發生那樣的局面，必須要阻止。
他真的無懼任何威脅，也根本不在乎她的感受，這樣殘酷的人該怎樣才能讓他收回弄死盧蘇的想法呢！？
她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想了又想，雙手撐著台面，眼睛一瞬不停地盯著他，「來做一場交易吧。」
「交易？」
「只要你從今往後再不要打我朋友的主意，我幫你完成你一個心愿。」
她是在很認真地說，湛忱聞聲卻笑了。
他伸手敲了敲玻璃台面。
「給我一包煙。」
姜沉沉於是將思緒中斷，拿了一包煙給他。
「怎樣，可以考慮嗎？」
湛忱拿過香菸抽出一根點燃上，在她面前抽上一根，這是室內禁止抽菸的，但是姜沉沉並沒有舉阻止他那麼做。
「我的心愿可不是那麼好完成的，你真要和我做這個交易？」
時間已經是凌晨之後了，天一亮那些所謂的消息就會散布出去，而盧蘇就徹底完了。
姜沉沉很認真地說：「只要你從今以後再不要視我朋友為仇敵，放過他們，我願意和你做這個交易。」
湛忱臉色蒼白神色懶散，手指夾著煙，在煙霧繚繞中，眼神悠遠似的看著她，「沉沉，你知道我的心愿嗎？我只想讓我母親去死，而她也因病活不多長時間了，如果你要去親手了結她，那麼這個交易，我可以答應你。」
任何話從他嘴裡說出來都顯得平淡如無物，毫無價值猶如地底的泥土。
這種心愿，姜沉沉怎麼也沒想到。
母親……這世上那麼好的字眼，他竟要這麼做！？
她愣在了那裡。
湛忱見此輕輕笑了，笑得很無所謂，「瞧瞧，是你自己打算放棄的，我給過你機會。」
笑著笑著又咳嗽了起來。
這便宜貨的香菸還真是抽得人難受。
他掐滅了煙，扔在了玻璃櫃檯上。
姜沉沉擰開了櫃檯上的一瓶水遞過去，怎麼也接受不了，「你就沒有其他的心愿了嗎？」
湛忱看著遞過來的手，垂著眸子停頓一瞬，伸手接過水瓶，卻並沒有喝，「那些東西，我想要就可以得到，要什麼心愿。」
但是唯獨那件事做不了。
但卻又仇恨，從小到大的仇恨。
「我做。」
姜沉沉忽然說道，像是思考良久而得出的結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