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將手裡的刀子舉起來,看向他,目光堅定,「就用這把刀來一個了斷吧。」
湛忱銀灰眸子裡有光在閃爍,卻又很快熄滅了那光芒,死寂一般。
「你想離開,所以才這麼果斷。」
姜沉沉搖頭,「不,我真誠感恩你曾經兩年的照顧,我想讓你不那麼難過,其實就算沒有了父母,我們也可以有值得信賴的人,那應該也算作是親情吧,所以,你要是還願意的話,把我當作你的親人。」
湛忱放下了手裡的東西,往後靠坐在椅子上,姿態懶散,「沉沉,嘴上說說的東西,我相信不了。」
姜沉沉聞言,起身朝著他走了過去,走到了他的面前,俯身下去給了他一個擁抱。
「我能做的很少,希望你可以感覺到一點溫暖。」
全世界好像就在此刻安靜了下來。
湛忱清晰地聽得見她的心跳,平緩勻速,以及自己的心跳,有一點點的快,但是感覺安寧。
原來她的懷抱是真的溫暖。
就像曾經的父親,身材高大的父親將他一把抱住的樣子,他的思緒開始飄走,曾經塵封的記憶一下子打開,全部湧現在了腦海里。
委屈的,難過的,高興的,思念的……
原來他還有這樣的情緒,不知不覺眼淚落下。
他驚覺,推開了身前的人低頭不著痕跡拭去眼淚。
已經很久很久沒有掉過眼淚了,這樣脆弱的他,完全暴露在了她的眼前。
他銀灰眸子隱著一層水霧一般,迷離又遙遠,他站起來,垂下視線,「晚上再見。」
然後他回了房間。
如果可以,想一直抱著她,奢望那一點溫暖。
可是那樣的自己,是脆弱的,不堪一擊的,他不能這樣,心硬,才能無懼。
姜沉沉看著他的身影,低頭沉思。
她無法看透別人的心思,但是剛剛落淚的他,她看見了。
她從未見過這樣的湛忱,那樣心狠手辣的湛忱,拿刀一點不手軟地沒入別人身體的湛忱,鮮血落在他蒼白的臉上,他只有狠。
但他剛剛流淚了。
人都是矛盾且複雜的。
她懂得不是很多,但是剛剛他一定想起了什麼難過的事情。
走回去將剩下的食物吃掉,需要保持力氣。
今晚,不僅要下手做一件事,還有其他。
等待入夜。
她在房間裡睡到天黑,門外有人敲門。
女僕手裡有精緻包裝的禮盒,她看見姜沉沉有恭敬地低頭說道:「姜小姐,請您換上這套衣服,下樓用餐。」
姜沉沉聞言奇怪,「一定要換衣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