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忱仰著頭看著她,眸中閃著淺碎的光,看起來是脆弱的易碎的俊美青年。
「請你暫時當我的眼睛吧,星空是怎樣的,沉沉,描繪給我聽一聽。」
這所謂的願望,並不是他真的喜歡星空,這世間沒有他什麼在意的東西。
只是這樣掀開脆弱,渴望能夠獲得她的一點憐憫。
在這星空之下,看見生動起來的她,而不是在古堡里那樣毫無表情猶如木偶一樣的人。
就僅僅只是這樣而已。
姜沉沉聽他那麼說,點了點頭,「好。」
對於他這樣簡單的願望,她可以輕易的滿足。
如果不是極端控制欲的人,她很樂意做他的朋友。
但他不是,是將她囚禁在此的人,是會傷害盛明斯的人,這樣的行為只會讓她想逃離。
她回頭一邊看著星空,一邊將她腦子裡能夠描述星星的詞彙都說給他聽,沒有華麗的語言,她說話不快不慢,語氣上也沒有過多的起伏,儘管這樣卻還是讓湛忱感覺到星星就在眼前。
他的眼睛閃爍著光,月光明亮了起來。
比起那夜空里的星星,眼前的人對他來說更有吸引力,而這樣的人總是想著要逃離他的身邊。
那麼不聽話。
他不知道自己到底為什麼總是會被拋棄,是生來就殘缺的生命還是命里就有的詛咒。
「如果有一天,我從這高樓之上縱身躍下,你是否會為我流下一滴淚?」
姜沉沉停下了聲音,回頭看他,對他這莫名其妙的話而感到迷惑。
「你在說什麼?」
湛忱輕笑一聲,「就當我看不見星星而惱羞成怒的胡言亂語吧。」
姜沉沉聞言遲疑一瞬問道:「這個治療不好嗎?」
「沒用的,家族遺傳,逃不掉的命運。」
湛忱蒼白疲倦地靠在輪椅上,眼神輕柔迷離,隱著一層層的戾氣。
「你說他們當年拼盡一切力量想要在一起,明明知道在一起就是痛苦的根源,為什麼還要那樣義無反顧,父親三十歲的生命走到了盡頭,母親也很快遺忘,組建新的家庭,好像之前所有的都變成了笑話,你說他們是不是可笑?」
姜沉沉看著他,她真的不太理解每個人的做法,就好像盛明斯的父親背叛了他們的家那樣。
他們明明有其他的選擇,但是都做了最傷害人的一種方式。
湛忱的病是上一輩帶來的,而他從出生的那一刻就已經註定了。
「我不知道該怎麼和你說,能夠安慰到你,那就講一講我的故事吧,你想聽嗎?」
姜沉沉很認真地說道。
湛忱從未聽她講過自己的故事,有些事情雖然他沒有說,但他早就調查清楚已經掌握在手裡了。
但她能夠主動的說給他聽,他感到驚喜,有一種被信任的感覺,這是從母親那裡出來之後的再一次強烈的感受。
他點頭,眸色溫柔,「我聽著。」
姜沉沉說了父母在實驗室大火以及她被困實驗室被研究所的科研人員用來做奇怪的研究,再到後來那些科研人員也死於大火。
這些具體的事情她從來沒有告訴過其他的人,連盛明斯也沒有說過。
不是不信任盛明斯,而是因為在乎,她不想讓他也感受到曾經自己經歷過的那些痛苦,雖然她的身體早就已經麻木,感覺不到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