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威脅我?」母親冷哼了一聲,向藍喬使了個眼色,她手上的匕首瞬間被奪走,姐姐最後深深的望了她一眼,無限的留戀和寵溺,然後一頭撞向了牆壁。
母親狠狠扇|了她兩耳|光,她卻已經感受不到絲毫疼痛了,眼前只剩下漫天的鮮紅。
姐姐,死了……
人走茶涼,曾經權勢滔天的姐姐,葬禮卻是那麼的冷清,失勢的人,沒有人願意前來祭拜。
從此,南宮家的大小姐變成了她,隨著時間的推移,姐姐消失在人們的記憶中,當年的那場政變成為一段不可說的禁忌,無人膽敢再提及,以至於後來的人根本無從知曉,南宮家曾經還有一位風華絕代的少主,南宮林。
那是南宮羽第一次親眼見識死亡,從此以後,無人再為她抵擋外界的驚濤駭浪,她接管了姐姐手下所有的生意和勢力,成為了南宮家新一任的少主。
一排排的花圈,慘白的牆壁,哀樂聲在耳邊反覆循環,大腦一片空白,雙腿虛軟無力,似乎隨時都會暈倒。
當年的一幕幕像是一根尖銳的刺,一直插在胸口上,不敢去碰,不敢去拔,一碰一拔便會鮮血淋漓,血流不止。
南宮羽刻意去忘記這些痛不欲生的過往,只是在陳叔夫妻倆的葬禮上,那些埋葬在心底最深處的記憶又不受控制的噴涌而出,那根刺又狠狠的刺痛了她的心。
「大小姐,不舒服嗎?」藍喬隱隱有些擔心地問道。凌晨兩點半火化下葬,兩人已經連續兩天兩夜沒有合眼了。
當年,姐姐也是這般,那麼風華絕代、驚才艷艷的一個人,就這麼突然沒了,化為了一堆骨灰。
人世間,再無她的身影。
「姐姐,走了多少年了?」南宮羽低聲喃喃道,那人的音容相貌隨著時間的流逝而變得模糊起來,南宮羽都有些記不太清了。
「大小姐……」藍喬心疼,卻不知該如何安慰,剛開口便又陷入了沉默。
那段記憶是南宮羽的傷痛,何嘗又不是她的傷疤。
她看著大小姐一次次求情頂撞,被教母打得傷痕累累慘不忍睹,自己卻又無能為力。她眼睜睜的看著大小姐痛不欲生、傷心欲絕,她卻像是個廢物一般什麼都做不了。
最可怕的是,當年在教母的授意下奪走大小姐匕首的人是她,大小姐在痛失姐姐的巨大傷痛下,將姐姐的死怪罪到她的身上。
她是以訓練營第一名的成績成為大小姐的貼身保鏢的,那時她剛來到大小姐身邊不到一個月,她壓抑住滿身滿心的喜悅,她每一天都活在夢想成真的巨大興奮之中。
她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她擔心自己做得不夠好,她害怕看到那人失望的眼神。
所以當大小姐要趕她走的時候,她恐懼到了極點。
她跪地認錯,她自扇耳光,她去刑堂自罰了一百鞭藤條,命都幾乎去了一半,卻依舊沒有求得大小姐的原諒,痛失親人的大小姐,性情大變,冷漠得如同一座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