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宮羽回來的時候,南宮非已經吃了退燒藥睡著了,南宮羽不放心,在床邊守了一夜,時不時地摸摸她的額頭,看看退燒了沒。南宮非燒得有些糊塗,說了一晚上的胡話,說得最多的便是「姐姐」兩個字,南宮羽不禁有幾分心酸,非兒只有在夢裡最無助的時候,才會如小時候那般依戀她。
南宮非醒來的時候,天蒙蒙亮,南宮羽枕在床沿睡了過去,南宮非痴痴地看著姐姐的臉龐,伸手輕輕摸了摸她的眉毛和眼睛。
南宮羽昨晚照顧了南宮非一夜,清晨南宮非終於退燒了,才剛剛眯了一小會,睡得並不踏實,南宮非的小動作立刻驚醒了她,南宮非趕緊縮回手,閉上眼睛裝睡。
南宮非突然想起,七歲那年自己賭氣離家出走,一個人在外面,多日高燒不退,差點燒壞了腦子,姐姐找到她時她已經神智不清。那個晚上雷雨交加,打不到車,姐姐背著她狂奔了七公里路,才終於將她送到附近醫院的急診室。
有些事情都快忘記了,這些天哪裡都去不了,無聊至極,一天到晚無所事事,兒時發生的一幕幕往事漸漸回想起來。姐姐一直對她太好,以至於她已經習慣,視為理所當然,如今回想起來,才發現這些年姐姐對她付出良多。
姐姐是愛她,不是欠她。
這些年她心安理得地享受姐姐的包容和愛,一味索取更多,貪婪不知滿足,現在想來,太過自私卻不自知,肆無忌憚又傷人傷己。
淚水從眼角流出,有人為她拭去了淚珠。那指尖帶著幾分柔軟,隱約有幾分蘋果的清香。
「大小姐已經走了,你不用繼續裝睡了。」說話的是白易安,她正坐在床邊削著蘋果。
「走了啊……」剛剛想得太出神,竟然連姐姐離開了也不知道。
「捨不得?」白易安帶著幾分好笑地將蘋果遞給南宮非。
「怎麼可能?我說了多少遍不想見她!你怎麼趁我睡著了擅自放她進來?」南宮非一邊啃蘋果一邊氣鼓鼓地指責白易安。
白易安知道這小鬼是死鴨子嘴硬,懶得跟她計較,轉移話題道,「你想不想去海邊住一段時間?」整天憋在屋裡胡思亂想,沒病都得憋住病來,醫生為病人著想乃職責所在,白易安覺得自己理應帶南宮非出門散散心,免得她想不通又鬧著要自殺。
「可是我不是被判處終身囚禁嗎?」聽到白易安的提議後,南宮非的眸子一瞬間變得亮晶晶的,可是一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那眼中的光又一點一點地變得暗淡。
「教母如今已經將南宮家所有的事務交由大小姐打理。我已經兩個多月沒在南宮家見到過教母了。」如果是教母掌權,這個提議白易安自然是想都不敢想。
「姐姐會同意嗎?」南宮非還是有幾分忐忑,不敢抱太大的希望,以免希望越大,失望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