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哪都不去,就守著我們妞妞長大,好不好?」
「好,爸爸不走,妞妞要爸爸!」
福叔聽到父女倆的對話,猶如當初他和兒子在一起的場景,可是兒子卻找不到了。
山子從村長家回來,對福叔說:「福老哥,我跟村長說過了,他讓你暫時住在我家,方便照顧。至於其他的,你看!」
山子右手兩根手指相互搓搓,福叔一看就懂,這是要他給錢。還真是直接,一上來就要錢,這樣也好,大家說在明處,不用互相猜忌。
「我們倆個人住在你家,跟著你們吃,你看多少合適?」
山子想到剛剛福老哥讓他跑個路都給一塊錢,大張口道:「你們一天一塊錢,少了不行!」
「行,一塊就一塊,我們要單獨住一間屋子。」
在場的人都被山子的獅子大張口嚇住了,一天一塊錢啊!他們這裡上工,壯勞力一天才兩毛,有時甚至不到兩毛。
而且在冬天裡都沒上工,相應的就沒有工分賺,現在在家就能白賺一天一塊錢,這可是相當於一個壯勞力五天的收入了,太合算了!
這下是賺大發了,中年女人眼裡的笑意藏都藏不住,這可是財神爺,可不能嚇跑了。
「剛子,快去給你叔倒碗熱水來,走了這麼遠的路該渴了。福老哥,你稍等一會兒,馬上去給你收拾屋子出來。」
剛子特地從他屋裡拿出他的獎品—搪瓷杯,從旁邊的瓦罐里倒出半杯熱水,遞到福叔面前。
福叔受寵若驚,他可沒想過他們會給他倒熱水喝,他忙將碗湊到福嬸嘴邊。
「老婆子,快醒醒!你可不能把我一個人丟在這裡,我們還得一起回去。以後還要去找兒子的,你要去哪我都答應你,只求你快醒來!」
福嬸的眼淚從眼角划過,她不想醒來,不想面對找不到兒子的局面,只想睡過去。
山子一家不想見到這傷感的場景,全都退了出去,臨走時把郭大安也給提溜出去放在屋外,讓他自生自滅。
福叔和福嬸就在山子家住了下來,但福嬸的身體一直不見好轉,還時常昏睡不起,人也越見的削瘦。
福叔托山子尋了村醫來看,只說是鬱結於心,散出心中的鬱氣就會好。
大雪封路,沒法去縣城看病,只能在村醫處拿藥,吃下去卻一點沒見好。
大半月後,一日福嬸清醒過來,精神奕奕地要求福叔給她洗臉、洗頭。
福叔含淚給福嬸從頭到腳地打理一遍,穿上帶來的最新衣服,這衣服本來是準備在見到兒子的時候穿上的,如今卻成了老婆子的最後一件衣服。
福嬸依在福叔懷裡:「老頭子,我陪不了你了,記得有生之年,一定要找回我們的兒子小寶。
是我對不起他,把他弄丟了這麼多年,當年要是我再勇敢一點,就能把他救回來了。
如果有來生,我還找你,你和兒子要等著我!」
福叔靜靜地抱著懷裡的人,直到僵硬。而他早已泣不成聲,淚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