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手,將臉埋在手心裡,用力地吸了一口氣,嘗試著嗅取那點殘留的焦油味。
喜歡。
是她喜歡的味道。
她轉過頭,微微張開雙手,眼睛從指縫之間窺視著背對著她,在案台上切菜的林城。
他將有點過長的頭髮在腦後紮成了一個小揪,可愛極了。
好喜歡。
什麼都喜歡。
不足掛齒的細節都讓她高興地像是找到了寶藏。
她以前從來不知道,原來只要跟一個人共處一室,大腦的獎賞機制都能運轉得那麼猛烈,分泌出那麼多令人快樂的多巴胺。
想要更加接近他一些,想要貼在他的身上,觸摸他的皮膚,舔舐他的喉結,親吻他的下巴,吮吸他的嘴唇,即便是尼古丁的焦臭,她都能將其視之為蜜糖一樣甘之若飴。
只要他在她的視野里,她就會忍不住產生各種不該有的輕浮幻想。
令人感到羞愧,卻又令人感到幸福的幻想。
突然,林城停下了切菜的動作,狀似無意道:“昨天的那位是你的同學麼?”
他這話講得很輕巧,仿佛只是為了隨便找點話說而隨意提及的。
“嗯。”鹿眠眯了眯眼睛。
“他看上去很關心你。”林城頓了頓,轉而打開了水龍頭,開始洗起了水果。
鹿眠大方承認道:“明礬是我最好的朋友。”
林城沉默下來。
鹿眠渾然未覺對方的異常,以為這是好不容易能夠和對方交流彼此的機會,繼續道:“別看明礬那個樣子,她其實是很不錯的人,在我剛上大學幫了我很多忙……”
她突然意識到似乎一直都是自己在說話,便停了下來。
林城輕笑出聲:“這麼一聽,是個不錯的人。”
“嗯。”鹿眠露出了笑容。
有些話,她是無法當著向明礬的面前說的,畢竟向明礬是只要給點陽光就能開太陽能電廠的女人。
如果是面對第三者的話,反而能肆無忌憚地袒露一些自己真實的感情。
林城又沉默了很久。
將燉肉的火調成文火後,他蓋上了鍋蓋,聽著那規律而均勻咕嚕聲,一時將自己心裡的想法說了出來。
“但是就算是好朋友,晚上留宿也不太好吧。”
“唉?”
他頓時意識到自己的話逾越了,立刻補充道:“沒什麼,當我什麼也沒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