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拿來餵麻雀的紙盒子裡每天定時都會換上新的麵包碎,但是她本人已經很久沒有在他抽菸的時間點出現在陽台上了。
是在避開他麼?
林城吐了個煙圈,看著那白環消散在風中。
是上次他那番話嚇到她了吧?
對於一個小姑娘而言,那種態度和措辭,是不是太嚴厲了一些?
他心想。
不過這不就是自己追求的結果麼?現在又來後悔是裝模作樣給誰看?
他開始有些唾棄自己了。
說到底,如果早點意識到她的戀慕,自己就會早點避嫌以免產生更多糾葛了,結果到頭來,還是以這種方式傷害到了她。
不,這也是藉口。
其實那個女孩根本不會遮掩自己的心事,更準確地說,她不屑遮掩自己的心事,甚至巴不得直接掏心挖肺地堆到他的面前。
是他自己欺騙自己,對其視而不見的。
不可否認,他沉溺於女孩傾慕的目光之中,被那閃閃發亮的琥珀色眼睛承載自己的身影,是非常滿足虛榮心的。
所以說最卑鄙的還是他,假心假意地裝作正人君子插足對方的生活,有意無意照拂她,明知道她對自己懷抱著孺幕的心情,卻對其視而不見,在發現事情到了非做個了斷不可得時刻,又一臉正派地回絕她的心意,甚至在某種意義上,將所有的責任推卸給她的年輕和不成熟。
明明自己才是問題最大的那個人。
仗著年長了對方十五歲的時間和經驗的他,真是糟糕又卑鄙。
一不留神,蓄著的菸灰落在了手背上,那穿透皮膚的熾熱讓林城回神,低頭吹走了那點菸灰。
被灼傷的地方不久後會長出水泡,水泡會破裂,然後結成傷疤。
這樣就好。
***
鹿眠病剛好沒幾天,經紀公司就把錢打到了她戶頭。
五個小時,總計一萬塊,四六分成後,也有六千。
她數著那三個零,嘆了口氣。
不夠,遠遠不夠。
以前尚未和家裡斷絕關係時,這點錢只夠她在評星餐廳吃頓好的,脫離父母后,這六千塊錢就得細細地掰成一個月的生活費了。
況且她現在還有更加遠大的目標,只是每個月賺個溫飽費根本不能滿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