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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蓉拉著獨孤逸說道:「咱們到湖裡玩去。」找到湖畔一個漁村,將驢馬寄放在漁家,借了一條小船,三人盪槳劃入湖中。離岸漸遠,四望空闊,真是莫知天地之在湖海,湖海之在天地。黃蓉的衣襟頭髮在風中微微擺動,笑道:「從前范大夫載西施泛於五湖,真是聰明,老死在這裡,豈不強於做那勞什子的官麼?」郭靖不知范大夫的典故,道:「蓉兒妹子,你講這故事給我聽。」黃蓉於是將范蠡怎麼助越王勾踐報仇復國、怎樣功成身退而與西施歸隱於太湖的故事說了,又述說伍子胥與文種卻如何分別為吳王、越王所殺。

郭靖聽得發了呆,出了一會神,說道:「范蠡當然聰明,但像伍子胥與文種那樣,到死還是為國盡忠,那是更加不易了。」黃蓉微笑:「不錯,這叫做『國有道,不變塞焉,強者矯;國無道,至死不變,強者矯。』」郭靖問道:「這兩句話是甚麼意思?」黃蓉道:「國家政局清明,你做了大官,但不變從前的操守;國家朝政腐敗,你寧可殺身成仁,也不肯虧了氣節,這才是響噹噹的好男兒大丈夫。」獨孤逸點點頭,說:「嗯,蓉兒好見識。」又問到:「那國家朝政腐敗,怎麼才叫正途呢?是該忠於朝廷,還是應當為民請命?」郭靖躊躇答到:「那當然是為民請命了!」獨孤逸把湖面撩起來一些水花,說:「那不就成了造反了?」郭靖又說:「那就忠與朝廷,好好勸說皇帝。」獨孤逸笑笑,說:「或許吧,咱們也沒見過皇帝是啥樣。」停了會,獨孤逸又說:「七公說他見過皇帝,下次咱們也去皇宮裡偷偷看看。也不知道皇帝身邊是不是也像那金國的趙王一樣,也有許多高手。咱們下次得問問七公。」郭靖插嘴道:「肯定有,大汗身邊就有很多厲害的,哲別師父就是神射手。」獨孤逸說:「有那歐陽克厲害麼?」郭靖撓撓頭,說:「沒有。不過大汗說,武功再高,是一人敵,十人敵,百人敵,但會用兵才是萬人敵。」

獨孤逸道:「阿公說原來咱們大宋也有很多會打仗的將軍,後來朝廷里都成了文官,就不行了。」黃蓉說:「那些只吹牛不做事的書生不是好人,我爹就說腐儒誤國。」三人有感而發,頗有少年人指點江山的豪氣,談談說說,不再划槳,任由小舟隨風飄行,不覺已離岸十餘里,只見數十丈外一葉扁舟停在湖中,一個漁人坐在船頭垂釣,船尾有個小童。

黃蓉指著那漁舟道:「煙波浩淼,一竿獨釣,真像是一幅水墨山水一般。」郭靖問道:「甚麼叫水墨山水?」黃蓉道:「那便是只用黑墨,不著顏色的圖畫。」郭靖放眼但見山青水綠,天藍雲蒼,夕陽橙黃,晚霞桃紅,就只沒有黑墨般的顏色,搖了搖頭,茫然不解其所指。黃蓉也不解釋,只與獨孤逸又說了一陣子話,回過頭來,見那漁人仍是端端正正的坐在船頭,釣竿釣絲都是紋絲不動。黃蓉笑道:「這人耐心倒好。」

一陣輕風吹來,水波泊泊泊的打在船頭,黃蓉隨手盪槳,唱起歌來:「放船千里凌波去,略為吳山留顧。雲屯水府,濤隨神女,九江東注。北客翩然,壯心偏感,年華將暮。念伊蒿舊隱,巢由故友,南柯夢,遽如許!」唱到後來,聲音漸轉淒切,這是一首《水龍吟》詞,抒寫水上泛舟的情懷。她唱了上半闋,歇得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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